碰就容易碎的玻璃人。
在这件事上,说她自卑都是十分精确的。
时轻音对着她控诉,控诉她凡事都会告诉北宫璃落,却对恋人缄默不言。
傅子衿无法反驳,她确实如此。对于她来说,北宫璃落和时轻音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存在。
北宫璃落像是风一样,她们可以无比随意的相处,自幼相识带给她们之间无法形容的信任,在她面前傅子衿不会在任何事上有隐瞒和负担。
但时轻音却不一样,她是傅子衿倾尽真心去爱的人,是爱情,是北宫璃落所说的“短暂”。傅子衿太过小心的呵护爱情,但也因为这样的小心,让她觉得这是她除了完全丧失的听力之外,一场新的疾病。
这种想法非常可怕,傅子衿被自己吓到了,她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再看向时轻音的眼神明显有一些陌生的感觉。
时轻音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心里本就被沉重的难过压得阵阵发痛,再见她此时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迷茫和陌生,这让她在难过之上,又添上了更多无力感。
“子衿,我知道这可能会让你难过,但我想你知道,你这样是不对的。我们是恋人,你不该对我有所隐瞒。如果我知道,我可以帮助你,可以督促你看医生,吃药,我们好好治疗。”
傅子衿却垂下眼睛,摇头道:“神经的损坏本就是不可逆的。哪里需要什么治疗呢医生就只会说这种话,让我治疗,但其实灌了数不清的药,最后也是拆东墙补西墙。你看我,心脏好了,却因为吃药,把耳朵又吃坏了。”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周身笼罩着让时轻音感到陌生恐惧的颓废气息,认识她这么久,时轻音从未有一时半刻在她身上感觉到这样的气息。
傅子衿像是一个拒绝救命稻草存在的溺水人,她心底居然在害怕,那根想救她的稻草也被她连累,最后结局是两人一起沉溺下去,直到死亡。
“可你不能这样下去。”
傅子衿怔怔出神,突然淡淡笑了一下,道:“有什么差么我反正,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说出这句话时,甚至连语气,都好似变了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