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粗鄙武人,斗大字不识几个,偏就有冥冥中偌大气运加身,每每遇死劫却能脱身,一路艰险却总能逢凶而化吉。八百年腥风血雨,人间登顶众人尊祖,仙佛难度的三锻之劫亦能证就魔胎,巨鹰果腹反倒化身“坐骑”,此中诡谲,匪夷所思,不是呼延所谓的机智过人、精于计算可以解释清楚的。
但凡魔修,聚精华铸炼肉身,筋肉讲求精细到丝丝打磨,表皮捶打玄铁只是等闲熬砺,时时运巨力敲击骨骼如百锻宝剑,尤其是一身窍穴经脉,俱要暴力奔涌若巨浪砸堤,当真是一鼓作气贯通窍膜。
周身三百六十五窍,每打通一穴,淤血便向后积压,导致通穴越往后越是难度倍增,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此间风险,远非常人所能想象。
似呼延这类人界顶尖魔修,贯通了周身所有窍穴,三分靠实力,足有七分靠的是虚无缥缈的气运。细数魔修之中,贸然冲击渡劫期,十死一生,当世唯有三五人有幸熬过,而敢渡劫者,五百年间只听说呼延一人。
他人不敢我敢,他人惧死我无畏。
这便是呼延,鲁莽豁达,无所畏惧,实则心细如发,衍推缜密,又有冥冥大气运,才有他这番波澜壮阔的人生际遇。
呼延此时端坐于巨鹰头顶,视线开阔,俯视魔界浩瀚疆土,胸襟顿时豪迈宽广,平静无波。他早已忘却了凶险,直当胯下巨鹰真是自己坐骑,尽情享受万里景致。
比起呼延用双腿赶路,巨鹰速度又要快出百倍,倏忽飞跃百里轻而易举。他稍作休整,立刻盘腿端坐,振荡皮、筋、脉、肉、骨五体,锻造初成的铁体魔胎,正如他在人界时每日所做的那样。
待到三颗红日西落,九颗寒月徐徐升空高挂,繁星璀璨。离呼延坐上巨鹰已过去八、九个时辰,以巨鹰的速度,他估摸着少说跨越了几百万里路,终于睁开双眸,凝神向下望去。
他砸落的那片红荒高坡不知何时消散无踪,巨鹰此时正翱翔在一片苍老森林的高空。
这片原始森林,树木皆有数百丈高,怕要万年才能成型。百丈大小的生物随处可见,千丈高壮的巨兽亦不在少数,但凡身材相近的巨兽相遇,必是一场声势浩大的争斗。
各种古怪的长啸吼叫不绝于耳,数百丈高的老树在这些巨兽面前仿佛玩物,随手便能劈裂砸断。若是两头巨兽扭打翻滚,立时成了这片森林的灾难,方圆几十公里均是战场,其中树木八倒九斜,巨兽践踏到的地方,都要塌陷出数十丈方圆的大坑,裂痕密布。等到厮打的巨兽力竭退去,只留下一块千疮百孔的空地。
这些场景十分新奇,呼延从未见过,此时看得兴致勃勃,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