莨亦是佩服之至。
“细细回想起来,他对我有仇,亦有恩。今日逼他自割血肉,便算是恩仇相抵,日后两不拖欠,无恩无仇便当新识,叫我也好做他头上司监,不至于因喜恶而生偏颇,大善!”
呼延沉笑一声,低声喃喃,似是给老匹夫解释,又或是给自己一个解释。如此以后,他对这薯莨便算是盖棺定论了,不会再多做追究。
他自石床上起身,走到石桌前,静静望向那桌上鲜血淋漓的两斤肉片。
“莫非……你当真想尝尝这人肉滋味?”见呼延的模样,老匹夫低呼一声,语气登时变得有些怪异。
呼延听得这话,登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漫说这是人肉,且想起这乃是那薯莨身上之肉,我便是此刻欲要饿死,也生不起这般好的食欲!”
“说不得!”老匹夫冷笑两声,鄙夷道:“你与那薯莨相比,亦是不相伯仲。要是真到了欲要饿死之事,面前有这么两斤肉,你哪还会管这肉出自何物身上,就算明知是人肉,你必会囫囵吞下,兴许还要大赞饱腹美味吧!”
“莫非在你眼中,我便是如此不堪的小人?”呼延熊目瞪圆,怒声质问道。
“莫非你不是这般不堪的小人?你敢说肚饿之事,还会分辨肉食出处?难道要老夫说出你六百多年前那事情来?”老匹夫提高声调,反倒质问起呼延来。
不知老匹夫所指何事,呼延怒色一滞,沉默片刻,忽而讪笑道:“不说这等烦心事,还是功法要紧!你且说说,今夜初遇祭与常崎,在你看来,谁更像是奸细?”
一面转了话题,让老匹夫细细思忖,趁这老匹夫不注意的时机,呼延佯作随意地捞起这两斤肉片,推门走出石房。在屋前寻到一块土地,他将手中肉片扔将进去,用土掩埋好。犹自不放心,又在新土上狠狠踩了两脚,直到把泥土踩得严实,这才心满意足地摇摇晃晃返回石屋,把门紧紧关合。
对于呼延这般作态,老匹夫实在懒得搭理,细致琢磨呼延的疑问,半响才谨慎道:“初见一面,实难分辨。欲要自两人中找出奸细,还得好好查探一段时日,才好定夺。明夜约两人饮酒,亦是大好时机,趁这时机好生观察,说不定便能看出端倪来!”
见老匹夫不再纠缠肉片之事,呼延大为安心。听到此言,他撇嘴冷笑,状似不屑道:“本以为你有何妙论,如今看来,当真是秀才无是处,草包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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