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鸣蛇军士一番拊掌称赞,依旧免不了他一条死路,或许还能死得更快些。这先锋万熊失了军主统帅,最可能便是一怒之下不再逃窜,汇聚起来将他这熊货撕成漫天肉片。
如此有害无利的事情,呼延又不是得了失心疯,哪里做得出来。他如今盯着罴那矫健闪避的背影,想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即便侥幸能逃出这围剿,呼延亦心有忧虑。
只看此时这鸣蛇军士的架势,恐怕不仅这古森围剿一手。若他是这鸣蛇军士的统帅,已然决定留下这先锋军的万头黑熊,便不会留下活路,定计如连环,定要将这万头黑熊耍弄至死才肯罢休。
如此做想,他再跟随着罴朝前逃窜,欲图与后方不足千万里的大军汇合,活路实在渺茫至极。他此时便在打算着,若能逃窜出这古森后,他是否要寻觅一个良机,撇开罴这支残军,孤身悄然退走,伺机折返战熊城,另谋他处讨生活。
看似仓惶、惊怒地躲避逃窜,其实他心头却在权衡利弊,半响未能定下决心。几番权衡下来,依旧是利弊参半的结论,他索性暂且搁置,先尽力从这围剿中保住小命才是要紧,这问题便留待日后再做决定。
他脑中转过百般念头,看似耗时极久,其实身外才过了顷刻时辰,无非电光火石一眨眼,那鸣蛇抛掷的第二波利器,这时才簌簌激射而来。
身后又响起利器呼啸的锋锐风声,撕裂树干的脆裂声,战熊吃痛时的怒吼,贯穿熊躯、蚁兽的噗通声,利器深扎进腐叶、泥土的嗤嗤声,杂乱纷呈,频频不绝于耳。
作为先锋军最前方两骑的罴与呼延,自然是周遭鸣蛇重点关照的靶子,朝他们飞来的之字形利器,也远远多过射向后方黑熊的数量。
呼延稍稍落后于罴,朝他激射而来的利器,比不得射向罴那般如暴雨滂沱,倏忽便是上百之数,但他周遭亦有数十柄利器,力道磅礴凝厚,被他驱策蚁兽躲过十余柄,竟如闪电般劈进泥土,炸出方圆十数丈的深坑,那尖端深深没进坑底,尾端兀自来回晃荡不休。
饶是呼延灵敏,将这副熊躯摆动得犹如猿猴,频繁躲开如怒矢般抛掷而来的利器,实在难以躲闪的,他更会聚精凝目,握拳运力将其格开,但情势依旧岌岌可危,不容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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