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赶紧把金丝叫回来,免得她在京里丢人。这是她相中尧王殿下,才不是有大生意。”
金胡一动不动的没有回话,金财宝嘴张老大:“不会吧?祖父您真的相信金丝这满纸鬼话?”
但是金胡对生意及潜在的生意直觉灵敏,金财宝乖乖的等着,没有打扰金胡沉思。
半晌,金胡缓缓地道:“财宝,是真是假,得去看一看才行。”
金财宝打心里不赞成,他反对的原因很简单。金财宝和金丝都父母双亡,由祖父金胡抚养长大。按道理来说,堂兄妹应该感情极好。但是金丝太过花费,并且身为商贾儿女,却从不挣钱。凡是金丝说的话办的事情,金财宝一概不喜欢。
丹城只有两大家,金家和殷家。金家有一位孙姑娘,殷家也有一位。因为有银三姑娘太过出色的原因,金胡为孙女儿不懂事总是头疼。最后想出一个主意,送她到大梁国巡查各处铺面,见见各地的特产风俗,说不定能激出金丝出自商贾的天分。
金财宝一开始强烈反对,金胡让他算算金丝在家里花费的钱,和出门花费的钱,金财宝顿时大转弯,鼓动金丝赶快离家,越早越好。如果懂事了,就在外面多呆几年,不挨到出嫁的前一天,就不要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金财宝才不会相信金丝忽然生慧眼,看到陪同她出门的老掌柜老伙计都没看出的大生意。
金财宝只是相信金胡的判断,说了个是:“祖父,那我这就收拾行李,明儿就动身。”
“你大了,迟早要独当一面。祖父去,你留在家里。”
第二天,金胡带人直奔大梁国京城,与金丝会面以后。又自己想法子结交相应的人物打听,最后,金胡同意金丝的看法,也不得不同意金丝嫁入王府的看法。
金财宝对金丝发花痴的怀疑,金胡也有。到京城以后,发现金丝隐然已是京中不大不小的笑话。
自从她无意中在一处赏花的聚会上,远远的看到尧王殿下的风采,从此倾倒,从那天起,到处追着尧王的脚踪走。
她在京里无根基,无达官贵人周护,别说追求的是尧王,就是一个普通的男子,依照本朝的风俗,也只能是个笑话。
金胡就带金丝回家,暂时让尧王殿下看不到她。也需要详细的筹划下。丹城最远,但回家能安心的想事。
此后,金胡数回进京。但他花尽心思,真正见到尧王梁未的次数,不超过一巴掌。
皇子殿下的府第,官员们都不好进,何况是个远方的商人。
而金丝虽美貌,因没有机会和梁未正式相遇,根本没可能打动梁未。
金胡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也算他智计百出,把视线投到宫里。他又带上金丝进京,试图送进宫博得宫中贵人的青睐。又结交宫里的贵人,试图为孙女儿谋得一纸赐婚圣旨。
如果金丝打动梁未,金家不用花费三年,不用花费三百万两,也不用冒着很大的风险在宫中寻找门路。
虽上下打点三年,虽花费三百万两,即将再一次见到尧王梁未,金胡依然不敢保证梁未对他客气。
他哪有心情推敲尧王房中哈哈的是什么呢,横竖,与他不应有关系。
听到一句话:“殿下让你进去。”
金胡绷紧心头,恭恭敬敬的低头进去,进门以后,不敢多走,没两步就跪下来,往上叩头:“草民金胡给殿下请安。”
……
内室的殷若支起耳朵,尽量高高的支起耳朵,奈何她的面前还有一个人。小厮砺刀陪她进来,也看着她不要在殿下的睡房弄手脚。
认为黑施三不是坏人,和完全信任,是两件事情。
砺刀挡在殷若面前,对于这个欺负了磨剑的人,也想笑话笑话她,低声道:“你说过不近生人,离我太近,可就成了说假话。”
殷若不是不近生人,而是怕别人发现她是女子。闻言,鼓起嘴巴含恨的模样,但悄悄的,又把身子从砺刀的身侧,往内室通外面的房门处挪动。
砺刀往同样的方向横走上一步,高高的扬起眉头,低声斥责道:“殿下肯庇护你,你就知足吧,怎么还敢想着偷听?”
殷若反唇相讥:“我不喜欢金家的人,我怕他们对殿下说我坏话。”
“你才是说坏话的那个,你不正在说金家的坏话。”砺刀没好气,示意殷若看往一个方向。
梁未的睡房,陈设自然非一般人可比。一面大的铜镜,摆在雕花玉衣架隔壁。
砺刀努嘴:“你照照去,你一定从不照镜子,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你才不照镜子,我天天都照。”殷若说着话,又悄悄的打算从砺刀的另一个身侧突破。
砺刀看穿,再次动动步子就挡下来她。两个人对峙着,殷若的目光似能喷火,砺刀不屑一顾并且增加了悟。
和黑施三打交道最晚,但砺刀在今天全明白了。为什么磨剑气的要骂,兰行跺脚要骂,黑施三真的不是盏省油灯。
换成别人,谁敢在殿下的房里兔子一样的乱钻。换成别人,殿下肯借内室给他容身,还不应该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吗?
偏偏黑施三还能想到偷听金家的说话,此人,真真野人一个,无法无天,岂有此理。
击退黑施三几回的“进攻”,砺刀强烈的怀疑黑施三并不怕金家。就他的性子,磨剑加上兰行再加上车阳将军六人,共计八人,都是吃着亏回来的。
金家能把他怎么样?
他装模作样的害怕金家,打的就是偷听金家对殿下说什么话的主意吧。
想到这里,砺刀把殷若看的更紧,决计不让殷若离门近一寸,也同时不容许殷若在殿下的睡房乱闯。
换而言之,黑施三只能在砺刀认定的范围内呆着。往房里走离殿下的床榻太近,那也不行。
殷若怒形于色,再愤然于色,再攥紧拳头,如果不是怕惊动梁未,差点暴跳如雷,也没能在砺刀的眼神里占到便宜。
继昨天和磨剑大眼瞪小眼以后,梁未的另一个从京里跟出来的贴身小厮砺刀,也没有逃过黑施三眼神的洗礼,两个人在房里不甘示弱的瞪着。
活似两只乌眼斗鸡。
……
“闻听殿下训诫北市,草民与孙子金财宝、孙女儿金丝来迟,愿献上十万两银钱赔礼,请殿下恕罪。”
金胡的话里激动不已。
能和尧王殿下单独相处,几乎是所有人的向往。殷若愿意要,金胡也是一样。
当他起身后,发现房里只有他和尧王两个人,别提心里有多高兴。
在他花费三百万两的三年里,也不曾遇到这种场面。他那不超过一巴掌的拜见梁未的次数里,每一回梁未身边都有人。
有时候是梁未府上的清客,有时候是拜见梁未的官员,有时候是梁未的小厮侍立旁边。
像今天这种房中看不到第三个人,金胡头回遇上。
机会难得,得说些什么对自己有利的才行。
不仅仅是殷若会抓住机会,金胡也是一样。
说话想当然的可以丰富一些,三百万两都花出去,再花上十万买好殿下又有何难。何况金胡老奸巨猾,把孙女儿金丝的名字巧妙的带了出来。
梁未低垂眼帘,注视还是案几上不知公文还是纸笔,一个正眼也不曾过来。十万两,显然并不让殿下心动。金丝的名字,也不是殿下心中的涟漪。
嗓音中有一听就清楚的冷淡:“哦,我听说商人风霜辛苦,十万两不知要挣多久,见我一面就拿出来,不会后悔吧?”
金胡暗暗心惊,顿时有手足无措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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