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弥散房中。梁未在这香味中失神,如果施三身上有半点红花香,他也不会像个傻子一样让耍吧。
黑施三耍无赖,这一回耍的大。
“殿下,王富贵死了不是吗?”
殷若忽然这样问。
梁未下意识的回答:“是的,你想怎样?”
“王富贵失职失守,殿下治罪本是应当。敢问殿下,我祖父那辈时,丹城再没有派官员来,为什么没有人来治罪!”
梁未砰的一拳捶到案几上:“你倒来责问我了!”那一年,没有殷若,也没有他。
殷若伏在地上:“不管是丹城不要官员,还是官员不要丹城,殿下,当年的事情有当年的情形,你我,都不在当年,咱们只说当下吧。”
“说!”
梁未横眉怒目。
“我蒙骗殿下,请殿下赐我休书,赐我一死,让我清白的去死。”
梁未身子晃几晃,随即面目狰狞。殷力说的时候,梁未震惊却不觉得受伤。
果然从黑施三的嘴里说出来…。不,她是银三!
梁未挥挥手,管她施三还是银三,这一纸休书,是她休自己,还是自己休她?
不管怎么看,殿下都似乎让休弃的那个人。
她就这么嫌弃自己!
梁未脑子又乱了,说什么都不知道,何况是发落她。他茫然仰面,数着房梁上几点斑痕,数来数去的时候,殷若等不到回话,她得说话。
“丹城罪责,我一身领受。殿下素来宽宏,请殿下放过我年迈祖父,和族中幼小的孩子……”
梁未跳起来大骂:“你算什么……”骂到一半,又哑了嗓子,慢慢堆坐下来,大脑一片空白。
殷若不敢抬头,等不到下半句,接着又说。
“我自知罪不可赦,但我敢保证丹城人人逆来顺受之心。”
“哼!”
梁未冷笑。
不管是施三还是银三,他还没有见过“逆来顺受”的模样。
真真是位少东家,远非一般的姑娘可比。殿下给她布个赐婚的局,她就敢求休书来解。
梁未理了理思绪,发现自己欣赏她的心思又冒出来,再次关回去,一片铁石心肠对着她,等着她还能说出什么。
殷若让哼声吓的一惊,等等,又是一片寂静。她初来到的时候,满腹据理力争的心,慢慢的下去,委屈和心酸上了来。
流泪,是一定的时候,是弱者的表现。殷若很不想流泪,但全家人性命悬在半空,她控制不住恐惧害怕,泪水断线珠子般砸。
梁未听到泣声,看她一眼,就恨不能揪她到身前,问问她的脑袋里到底想些什么,硬起心肠继续不看。
殷若哭上一会儿,也不是办法,说脱罪的话,她又张不开口。看着全家人死,肯定不行。她想了想,委屈和心酸全到喉咙口儿,说出来也罢。
“接到圣旨的那天,我以为天塌下来。不照镜子,也知道我不堪配殿下,”
梁未阴阳怪气:“算你有自知之明。”
“是。再说我不能离开祖父,拼尽全力,我还是留在丹城的好。”
“拼尽全力?”
梁未讽刺的道:“你拼的好!”
“我来到北市,本不知道怎么讨好殿下,请殿下给我休书的好。刚巧遇到刺客,把我送到殿下身边……”
“砰!”
梁未又捶案几,殷若吓得一个激灵,抬眼看他。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双眼睛怯生生,一双眼睛怒火万丈。
碰到一起,殷若唰的又伏下身子,看得出来颤抖。
梁未很不想后悔,却有丝丝缕缕的后悔上心头。他寻思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