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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卓一航却完全不看他,他只是看着下面的车站,心中默念道:人生导师,齐姑娘已经做了自己的选择。她的心魔已经破了。而你,不要输给他啊。
车展中,月台上,如同石化了一样的杨奇终于动了。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假发。
又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他低头又抬头,不停看着两边,思绪不停在回忆与现实中切换,他忽然紧紧咬起了牙关。他的表情,痛苦到扭曲。他抓着门框的手指,在合金门上咯吱咯吱的捏出五个凹陷——但这不能发泄他的痛苦。
梦碎的痛苦。
“不……不同了……”他的胃在痉挛,他弯下了腰,整个人都在抽搐。他从喉咙的深处挤出微不可闻的嘶吼:“一切已经……不同了……”
不同了。
不同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的眼中忽然涌出液体。黑白反色的眼中流淌出的不是清亮的泪水,而是别人看不见的漆黑汁液。这是两年来蓄积的、压抑的所有痛苦,从心魔的最深处。汹涌而来。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无力的摇着头,那表情,让人见之心恸:“不同了,都不同了,已经。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啊啊啊!!”
假发滑落的一瞬,所有虚幻朦胧的光晕和想象也滑落了。心像的世界在那一刻垮塌。整个冰湖彻底崩溃碎裂,化作盘旋飞舞的强悍涡流。深处的黑色淤积物被彻底翻搅起来。他忽然明白,自己执着的那个人,已经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了。
自己执着的那一个,那个呆子曦,不是眼前的齐曦。
自己放不下的只是一段回忆,而一个回忆中的角色,如何能从现实世界中找寻到呢?
心在撕裂,而他撑着门框,直不起身来。
他哭着,在常人看不到的维度。
他痛着,在外人感不到的地方。
黑色的汁液一滴滴飞在空中,又化作烟雾消失。
音乐,再次响起来。这一次,是抚慰的曲调。一个知音人,知道他的心。
“傻瓜奇,我们早就应该好好聊聊天,只可惜,一直到现在,才能真的说说话。”齐曦看着哀痛的杨奇,她也在心酸,她也想流泪,但她还是微笑着,用温柔又坚定的语气说:“傻瓜奇,有一件事我做错了,真的错了。我欠你一句话,也欠你一句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三个字一出口,杨奇浑身猛的一颤。
“傻瓜奇,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就都说出来吧。”齐曦的神色复杂无比:“今天,你与我都不要再隐藏,不要再忍耐,一切都开诚布公,一切都敞开心胸。承认心中所想的一切念头,诚实的对待自己,对待过去,对待一切。”
杨奇终于止住了痉挛,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抬起头,正正看着眼前的女子。他的眼睛是红的,但反色的瞳仁却开始恢复正常。他的情绪是激烈的,但是这种激烈,却不再危险。
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但杨奇注视着眼前的女子良久,终于开口了。他的嗓音沙哑,像是三天三夜未曾饮水、未曾休息。他的声音颤抖,但神色很坚定,他不再躲闪不再逃避,直面自己,忘却矜持,说出了深藏心底的话。
他说的很慢。
“你曾经,是我的梦想。”
“你曾经,是我的渴盼。”
“你曾经,是我的一切。”
“我一切对未来的遐想,都有你。”
“我一切对人生的规划,都为你。”
“在那个元旦假期之后,我过的很辛苦。”
“我会在下意识中寻找你,又在找到你后躲避你。”
“我会偷偷打听你的消息。又在听到你的名字之后,选择性忘记。”
“我会本能的走去你喜欢吃的那家蛋挞店,站在橱窗前,愣愣不语。”
“我真的,爱过你。”
杨奇认真的神色、缓慢厚重的语调。让人心颤:“现在,我只问你一件事。”
齐曦鼻端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同样认真的回答:“你问吧,我不说谎。”
“当初你说,你喜欢我。我相信。那一刻,你没有骗我。我能感觉到,你说的是真的,你的确喜欢我。那半日之中,你就是我的恋人。这一句话。对我来说是铁一样的誓言,将我永远的困锁。我无论如何也放不开的,不仅是回忆,还有那一份遥相呼应的心。呆子曦走了,齐曦回来了,而我的恋人却没有回来。我的心停在了那个月台上,就是在永远的等待她。”
“我想问的是——”他用最诚、最真的目光注视着眼前女子的双眼,深沉道:“呆子曦。还存在吗?还活着吗?”
听到杨奇的问题,齐曦终于忍不住,她泪流满面。一边流泪一边却笑着:“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这个问题我已经问过你一次了。我现在代替呆子曦,再问一遍好了。”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泪水凝视着杨奇,嗓音跨越了时光的阻隔,从那找不回的过去中走来:“傻瓜。让我抱一下行么?”
杨奇僵硬了,然后。他伸开了手臂,无声的。用力的,拥她入怀。
这一瞬,他感觉自己像是抱住了过往的所有一切。
“傻瓜,我是呆子曦。”呆子曦牢牢地抱着傻瓜奇,她将头埋入男孩宽阔的胸怀,她努力的感受着他的气息,说出了本应早早说出的话:“傻瓜奇,我真的十分十分感激你。”
“你的忍耐、你的痛苦、你的坚守、你的执着,你默默为我好却从不让我为难,你的儒雅、你的聆听、你的洒脱、你的热情,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任何一个女人,能够拒绝你这样的男人。”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真的被你感动了。”
“我习惯了有你在身边,我习惯了有你帮我、有你陪我。我习惯了你带我看病,我习惯了你称赞我做饭的味道。有人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