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香道:“快,我这就带你去寻方大夫!”
这叶姑娘要是因为他耽搁了病情,这罪过他岂能承担的了!
拾香一阵道谢,边随着小厮踏入府内,朝着方瞒的居院而去。
正如小厮所言。方瞒这个时辰早已歇下。
门环哐哐作响了半柱香之久,拾香急的冷汗直流。这才算是将这尊大神给吵醒。
“大半夜的作何!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再说!”方瞒披着件外袍,口气十足的不耐烦。
“方大夫,是叶姑娘病了,让您过去瞧瞧!”不待拾香说话。那引路来的小厮就赶在了前头开口。
方瞒显然还有些没睡醒,“什么叶姑娘王姑娘的!就算是皇后病了也不要来搅我睡觉!”
“方大夫!”小厮欲哭无泪。心道若是耽搁了这位姑娘的病情,郡王回来连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睡觉啊!
“等等……”方瞒好似回过了神来,看向拾香问道:“哪个叶姑娘?”
他是不认得拾香的。
“叶落银……”拾香真的是急哭了。
方瞒脸色顿时就是一变,而后忽然转身折回房中,道:“我去拿药箱!”
不足片刻,再出来的时候衣服已经穿好,肩上挎着沉重的药箱。疾步朝着院外走去。
拾香小跑着才能跟上。
方瞒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他清楚月娘的医术,连月娘都没有办法。而且深更半夜的让人过来请他,想必情况十分棘手。
为了节约时间,他一坐上马车,就跟拾香询问起了落银具体的情况来。
拾香哭得已是十句话有九句话是让人听不清的,“总之就是高烧一直不退下去,人也昏迷着……”
方瞒觉得从这小丫头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便也不再多费口舌,只是眉头越皱越紧。
马车在夜色中疾奔着。不足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叶宅。
在拾香的带路下,方瞒来到了落银的院子里。
“伯母,落银怎么了?”
一见到月娘方瞒就发问道。
见拾香顺利的将人请来,月娘很是松了一口气,边将方瞒请入内室,边详细的将落银的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拾香则是端起盆子去换冰水过来。
“伯母是说……这看似与寒气侵体发烧无疑的症状,每隔上半年便会发作?”
“都怪我粗心大意,没能早一些察觉!”
方瞒走到牀边,看到躺在那里的落银,脸色便是一紧。
再一搭脉,神色便越来越惊异。
没错,这脉象就跟月娘说的一样,实在是奇怪的紧。
“倒像是被人下了毒一样。”方瞒似自语一般。
“我起初也是这样认为,但这种症状却跟任何中毒的现象都没有相似之处!”月娘摇着头道。
表面看起来就跟普通的发烧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之前才没有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只当是落银体弱,容易受寒。
方瞒翻看了落银的眼睑,再又将细细的听了脉象。
约莫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不是毒……”
方瞒口气肯定的说道。
“那是……”月娘见他显然已经诊出了眉目,连忙神色紧张的问道。
“是蛊。”方瞒将落银的手放了下去,抬起头看着月娘说道,眼底神色凛然。
“蛊!?”月娘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只一刹那的功夫,冷汗就爬满了后背。
“这种东西据我所知,不会出现在这里……”月娘想着那些遥远的记载,好像是说在极远的北地才会有人豢养这种可怕的东西……
关于孤蛊,她只是在书上偶尔看过而已,并不曾接触过中蛊之人。
“没错,这本是我的家乡北沼那边的东西。”
“那银儿所中的是哪种蛊?”月娘来不及去讶异方瞒竟然是北沼的人。
方瞒眼底一派冷色,道:“在北沼,蛊分为两种,一种为内蛊,通过饮食进入人的体内啃食内脏;再一种就是外蛊,虽然不如内蛊可怕,但只要近距离的接触到人的身体,长久下来便会使人精血亏损……而落银的状况,应当是中了外蛊中的一种名为寒蛊的蛊毒。”
月娘和纪海听得胆战心惊。
“那照你这么说,落银该是从差不多两年前就被这蛊缠上了?!”纪海大惊失色地道:“可是我们吃住都在一个家里,从来没有类似的情况!”
“我记得幼时听父亲说,在北沼那边,寒蛊经常会出现在大户人家,正妻会将肉眼看不到的幼体寒蛊打在钗环首饰中给妾室佩戴,因为长期与寒蛊接触,会使女子身体变得愈发阴寒,不易受孕。”方瞒说到此处,顿了顿又道:“而另一种寒性更大的成年寒蛊,长期接触下来……则会使人身体日益亏空,而直至丧命。每隔上半年,寒蛊便会经历一次蜕变,这也是为什么落银每半年便会重病一次的原因所在。”(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