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可当春秀抱着洗干净的瓦罐往回走时,却看见邻居曹大嫂正端着夜壶,将里面的秽物,一股脑倒进了自家门前的沟渠里。
春秀微微皱起眉头,脚步放轻走到曹大嫂身旁:
“这是在做什么,怎么倒在我家门前了?”
曹大嫂随手把夜壶往地上一放,翻了个白眼说:
“我家沟渠满得都溢出来了,你家空着,倒点咋不行?大惊小怪的。”
春秀缓缓道:
“新县丞讲了,蚊虫在脏水里最容易繁殖,还会生出瘴气。”
曹大嫂扯着嗓子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还真当回事儿啦?啥蚊虫瘴气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咋着,别在这儿瞎讲究。”
春秀摇头道:
“你要是不清理干净,我就去请衙役过来。”
曹大嫂一听这话,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恶狠狠地瞪了春秀一眼,转身快步跑回自家院子,抄起墙角的铁锹就冲了出来。
她来到沟渠边,用力地铲着秽物,动作幅度极大,激起一片尘土。
一边铲,一边嘴里骂骂咧咧:
“你个死心眼子,就会拿衙役压我,不就是倒点脏东西,至于这么较真吗!
“一天天净整些没用的,就显你懂,真晦气!
“难怪文崽阿耶被你克死!”
已转回自家屋子的春秀,听到这声咒骂,脚步立时顿住。
她一步一步走向厨房,动作干脆利落地抽出厨刀。
很快,她站到曹大嫂身后,将厨刀稳稳地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你不该在我儿子在家时,说这些话。”
曹大嫂原本还满脸怒容,可当冰凉的刀刃贴上脖子的那一刻,她脸上血色全无。
春秀见曹大嫂已经受到警告,便不再咄咄逼人,继续回家照顾儿子。
自那以后,春秀家附近成了澄迈县最干净的一段街巷。
蚊虫少了,连空气似乎都清新了几分。
而澄迈县的变化远不止于此。
就在本地百姓,还在慢慢接受“卫生”,这个官府推行的新概念时。
琼州岛又有台风登陆了。
这对当地人并不稀奇。
无非是日子过得再苦些,房子搭得更草率些。
捕鱼的要多出海几次鱼,打猎的要多进山打几次猎;
加工槟榔的,则得多去郑家小佛塔磕几个头,祈求太阳能在下次台风登陆前,把湿透的槟榔晒干。
可这一次,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向来在天灾面前对老百姓装聋作哑的官府……
居然开仓发粮了!
事后,百姓们还听说,新县令见台风过境后灾情严重,竟顶着第二轮暴雨,冒着风浪坐船奔赴广州,向节度使府请求物资援助。
而新任县丞黄巢则坐镇澄迈县,不仅命令衙役们下到民间,帮城中百姓搭建临时板房;
还不知从哪儿弄来许多药材,在县衙大堂开设义诊,为受灾生病或受伤的百姓医治,分文不取!
在黄县丞的带领下,澄迈县的灾后重建速度前所未有地快。
等到捕鱼的人捞够了鱼,打猎的人收足了山货,槟榔酒再次上市——
澄迈百姓,全都记住了这位县丞的名字。
“黄巢。”
“黄举天。”
当然,县令的大名他们也打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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