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灶膛灰里却多了撮银灰,沾在指尖竟是西域进贡的火龙鳞粉,那银灰的触感细腻而光滑。
"少夫人!"周侍卫突然出现,刀鞘上沾着新鲜的红泥。
我看着他靴底粘着的半片银杏叶——侯府后山那棵百年银杏,昨夜刚被雷劈成两截,那银杏叶的脉络清晰可见,仿佛记录着昨夜的那场灾难。
午膳时陶轩破天荒出现在花厅,他执筷的姿势像是握剑。
当我的银箸碰到镶螺钿的瓷碟边缘时,他忽然用筷尖压住我的。
釉下红的鲤鱼纹在日光下泛出妖异的紫,我瞧见碟底若隐若现的莲花纹,与林侧妃房中那尊送子观音的底座纹路如出一辙。
暮色染红西窗时,我在妆奁底层发现张泛黄的庚帖。
随着时间的推移,侯府渐渐安静下来,只听见风吹过窗棂的声音,我心中满是对庚帖的疑惑和对即将发生事情的不安。
生辰八字被朱砂划去,空白处画着只三足金乌。
铜镜突然蒙上水雾,映出我眉心朱砂痣渗出血珠。
窗外传来陶轩与暗卫的低语,夜风送来半句"七星连珠夜"。
正要推开窗,后颈突然贴上冰凉剑鞘。
陶轩的气息混着血腥味笼罩下来,他染血的指尖捏着块双鱼玉佩,鱼眼睛镶着的红宝石裂开细纹,露出里面蜷缩的白色蛊虫。
"明日陪我去护国寺。"他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紧绷,剑穗玉佩撞在窗框上,冰裂纹里渗出丝缕青烟。
我转身时,他喉结处的伤痕正巧被月光照得发亮——是西域弯刀特有的锯齿状伤口。
更鼓敲过三响,那更鼓声沉闷而悠长,我对着烛火研究那块龟甲。
火苗突然蹿起三尺高,将窗纸映出个古怪图腾。
铜镜里的倒影突然扭曲,我看见自己穿着嫁衣倒在血泊中,陶轩的剑尖垂着滴血的冰裂纹玉佩。
伸手去碰镜面时,屋檐落下片染着香灰的瓦当。
暗格里的机关匣突然自动弹开,前世陪葬的那支断成三截的鎏金步摇,此刻竟完好如初地躺在红绸上,凤嘴里衔着的珍珠正对着西厢房方向。
铜镜水雾突然凝结成冰花,将那个可怖的幻象冻在镜中。
我握紧断过又复原的步摇,听见侯府更鼓声比平日慢了半拍。
檐角铁马撞出个古怪音律时,西跨院方向传来瓷器碎裂声——正是林侧妃禁足之处。
推开窗,瞧见陶轩立在院中梅树下。
他手中剑映着月光,在地上划出北斗七星图案。
当第二颗星纹染上梅瓣时,我腕间玉镯突然发烫,照出青砖缝里蜿蜒的银线,像极了龟甲上那个诅咒符文的起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