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阳郡主。
听闻郡主在慈安堂抄经时常念起您,说您当年教她调制的紫金香,比御药房配的安神散更灵验。"
陈公公手中琉璃灯猛地一斜,灯油洒出的滋滋声传入耳中,灯影掠过他瞬间惨白的脸,那苍白的脸色让我心中暗喜,却也有一丝担忧。
几个路过的女官放缓脚步,绢帕掩住的窃语声细碎而模糊,里面混着"慈安堂"、"紫金香"几个零碎词句。
"老奴怎敢......"
"掌印大人自然不敢。"我截住他的话头,指尖抚过陶轩剑穗上凝着晨露的银铃,那冰凉的露水顺着指尖滑落,带来一丝凉意。"就像妾身不敢妄言,昨夜西跨院拆下的匾额木料,怎会出现在明德殿废墟似的。"
陶轩突然轻笑出声,剑穗银铃随着他抖剑的动作撞出一串清音,宛如清脆的鸟鸣。
陈公公踉跄着后退半步,琉璃灯映出他官服下摆沾着的几点松烟墨——与老侯爷书房用的徽墨同出一脉。
宫道尽头传来环佩叮当,清脆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
我望着雾中渐近的翟舆轮廓,突然抬高声量:"说来惭愧,妾身今晨用洮河砚残片研墨时,竟发现墨纹走势与东南边境的舆图有七分相似呢。"
翟舆金铃骤停,舆中伸出的纤纤玉指掀开锦帘半角,那白皙的手指在雾气中显得格外醒目。
陈公公扑通跪下时,我腕间东珠突然同时转向东南方位,虎符在陶轩袖中发出嗡鸣,那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与八百裡外某道裂开的城墙产生共鸣。
陶轩忽然揽住我的腰,剑鞘抵着青砖划出个残缺的星纹,青砖被摩擦的沙沙声传入耳中。"夫人可知,昨夜钦天监说辅星移位时,祖父正用西跨院的木料修补祠堂房梁?"
翟舆锦帘倏然落下,玉石相击声清脆响亮,里面混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陈公公伏在地上的身躯微微发抖,他官帽边缘露出的白发沾着雾水,像极了前世被大雪覆盖的乱葬岗,那场景让我心中一阵悲凉。
我望着宫墙飞檐上渐亮的晨曦,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却驱散不了心底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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