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蓉城闷得像个蒸笼,沈默叼着半截烟头蹲在“天漏轩”门前的青石台阶上,看着屋檐下那只裂了缝的铜铃铛发呆。
这铃铛是他爹留下的镇店之宝,说是能招财辟邪,可自打他接手店铺,铃铛就再也没响过。
“沈老板...”穿中山装的老王攥着个油纸包,在店门口来回踱步。
他后脖颈的汗珠顺着龟裂纹理的玉牌往下滑,在赭色唐装领口洇开深色痕迹。
沈默把烟头按灭在青苔斑驳的石雕貔貅头上,火星子溅起来的时候,老王下意识往后缩了半步。
这个动作让沈默喉头发紧,他早该想到的——三天前老王来买五帝钱,自己刚说完“保准真货”就平地摔碎了茶盏,滚烫的茶水把人家裤裆浇了个透。
“您直说。”沈默用鞋尖碾着石阶缝里的蚂蚁,听着它们甲壳碎裂的细微声响。
老王突然把油纸包往他怀里一塞:“这是上回您帮我掌眼的青花碗,我、我还是供到庙里去吧。”油纸包散开时,沈默看见碗底那道被自己异能看穿的暗裂正泛着诡异的青灰色,像条盘踞的毒蛇。
叮铃——
铜铃突然炸响,惊得老王差点跳起来。
沈默抬头看见学徒小李正扒着梯子擦匾额,抹布带起的风搅动了死气沉沉的空气。
那块“天眼通明”的匾额积了厚厚的灰,遒劲的金漆早被霉斑啃成了癞痢头。
“王叔您听我解释...”沈默话没说完就被手机震动打断,房东发来的催租短信在屏幕上跳得欢快。
他盯着“月底搬空”四个字,后槽牙咬得发酸。
二楼库房突然传来闷响,接着是瓷器碎裂的清脆声,小李的惨叫伴着扑簌簌的灰尘从楼梯口涌下来。
老王倒退着往外挪:“沈老板您这店...它犯太岁啊!”他转身时撞倒了门边的青铜鹤灯,那物件去年被沈默鉴定为战国真品,此刻却像纸糊似的碎成三截。
沈默蹲下身捡碎片,指腹被锋利的铜茬划出血珠。
血滴在鹤眼上时,他眼前突然闪过矿脉般的金色纹路——这是异能发作的前兆。
上次出现这种情况,他当众指出拍卖行的唐三彩是赝品,结果接下来半个月说话都像卡带的录音机。
“师傅!”小李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是暗网论坛的页面。
模糊的照片里,一尊鬼面青铜器正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幽光,发帖人标注着“今晚十点,东郊货场”。
沈默扯下脖子上的鎏金铜钱项链拍在柜台上,金属撞击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
“把镇店的那套紫砂壶当给老周,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