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为善犹豫了一下,叹口气说:“言庆,你是安远堂子弟,我也不想向你隐瞒。
大老爷故去之后,大公子虽然接手了安远堂,但一直不太平静。家中各房一直蠢蠢欲动,七房家主郑士机最为活跃。不过你在腊月二十八夺得云骑尉之后,郑士机倒是老实了一段时间。可就在十天前,郑士机在族会上突然发难,试图将大公子驱逐出安远堂,取而代之。族长似乎也站在了他这一边,竟同意清明于祖庙中商议。
大公子觉察后,已经无力阻止。如今七房那边频频活动,与各房的族老联系,恐怕是……”
郑士机?
言庆倒是有一点印象。
不过郑士机并非居住于荥阳,而是定居于彭城。
七房始祖郑羲的后人,分为两支。一支是留在荥阳,另一支则定居于彭城。在北魏年间,定居于彭城的一支,混的风生水起。先有郑据为彭城太守,后有郑颐为东魏太原公高洋的东阁祭酒,建立北齐之中,为散骑常侍,位高而权柄极重。
又有郑仲礼,姐姐嫁给了齐神武帝,后来是帐内都督……
总之,在过去百余年中,七房的确是人才辈出。不论是武将还是名流,皆属翘楚。然则七房兴盛的时代,也是一个极为动荡和纷乱的年月。随着郑仲礼被杀之后,七房渐渐没落。并且从最早期的尚勇好武,而转变为诗歌风流,没于北周。
言庆有些奇怪。
彭城郑氏,不过是七房的分支。
早在北齐灭亡后,就转而从商,又有什么资格,来挑战安远堂的地位?
最奇怪的是,著经堂郑善愿,从来不参与各房之间的争斗。这一次又旗帜鲜明的站出来为七房助威,原因何在?
“郑叔叔,那大公子是什么意思?”
“大公子倒没有说什么,我这次来,其实是小公子的意思。”
“宏毅?”
郑言庆和徐世绩相视一眼,而后问道:“宏毅是什么意思?”
“他派人送来书信,让我转交于你。”
郑为善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到了郑言庆的手中。
打开书信,言庆扫了一眼。
郑宏毅在洛阳时,就开始临摹言庆的咏鹅体。书信是以颜体楷写,郑言庆一眼就能认出,这的确是郑宏毅的手笔。宏毅的文字,犹带着几分生涩,笔力颇显稚嫩。
大致意思是说:郑仁基最近很烦躁,有时候彻夜不眠。
他作为郑仁基的儿子,却不能为父亲分解忧愁……故而写信给言庆,希望言庆能给他一个主意。
这是一封求救的书信,应该是郑宏毅自己的意思。
若是郑仁基指使,里面的很多语句和文字,一定会经过推敲,而不是这样子裸求教。
郑言庆把书信递给了徐世绩,闭上眼睛,沉思不语。
也许,在郑宏毅的心中,能编造出三国演义这种精彩故事的郑言庆,一定能想出好办法。而事实上,言庆给郑宏毅留下的印象,几近于无所不能,无所不会。
所以当郑宏毅苦恼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言庆。
郑为善坐在一旁,没有出声。
徐世绩看罢书信以后,收好向郑言庆看去。
“言庆,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