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武植还记得那日二人闲谈时自己发的牢骚。对这年轻的贵王亲切之感大增,忽而想起一事。自己地仕途似乎就是在见到贵王之后转折,忽然间平步青云,直到今日经略边关,一展自己平生抱负。
抬头看看武植,没有提此事,有的事心里明白就成,不必挂在嘴边。
和宗泽热火朝天地聊了足有一个时辰,如今武植见识大涨,非是初来时懵懂无知的“外星人”,谈起辽事武植倒也说得一套一套的,反正宗泽知道自己底细,也不必故作高深,虽然武植见解有些地方不免幼稚,但在大局上却很有些见地,有些话宗泽深思之下不免有所感悟,心中佩服不已,贵王却是真有些才学,绝不是夸夸其谈之辈。
送走宗泽后,武植笑笑,是该让老宗伤脑筋的时候了,如何整兵备武就让老宗想办法吧,等他把章程呈上来,自己再合计合计就好,这些日子侍卫一直在偷偷排查大名府禁军统领以上将领,看看有没有梁中书死党,若说起来军中将领很少结党,倒是大名府官吏需要整顿一番,龙五这些日子进展还不错,所开的赌坊名声已经打响,也聚拢了百多号泼皮,算是有了些眉目,有些大名府官吏已经和龙五称兄道弟,一些内幕消息也终于被打探到,不过据武植收网还远。
从守备司衙门溜溜达达回了府衙后院,牌室和后花园转悠了一圈,几女不见踪影,武植心下纳闷,七巧经常拉上玄静乔装逛街,金莲却是难得不在家,看看天色离晚饭时辰还早,无聊下自己坐在后花园发呆,靠在躺椅上看着蓝天上丝丝白云,耳边偶尔传来几声悦耳地鸟啼,武植渐渐迷糊起来。
“相公……”迷迷糊糊间有温柔甜润的声音传来。
武植缓缓睁开眼睛,金莲一脸歉意地站在身旁,似乎相公回家没见到她是好大罪过一般。
武植坐起身,笑问道:“今日怎么这般冷清?!”
金莲坐在武植身旁的石凳上,“七巧和玄静竹儿带千叶子去逛街了,千叶子没吃到灵芝闷闷不乐地,七巧带就她去散心……”
武植“哦”了一声,千叶子?现在怎么安排她却成了难题。宗泽临走前交给他一封书信,乃是京城里传来,武植当初曾遣使者搭前往倭国行商船只,送信与源家,也好叫他们来接回干叶子。这封信就是使者写来,里面言道倭国内乱,源家和平家已经撕破脸皮,真刀实枪厮杀起来,两边各有武士团撑腰,不过天皇站在平家一方,源家形势不妙。
按历史发展,源家还需几十年后才和天皇以及平家决战,最后被灭族,只剩源赖朝一人被流放伊豆,不过源赖朝是个厉害角色,苦忍近二十年才再次发难,终于上京成功,把天皇变做了傀儡,乃是日本幕府制度的创始人。(幕府制度就是由将军或关白执政,天皇不过是名义上的最高统治者,例如后来日本经常鼓吹地所谓战国时代名将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等人就是争夺地大将军或关白的地位。说来好笑,“日本战国时代”几百人地战斗也都被称为也战,大肆歌颂,让人笑掉大牙。)
武植自然不知道因为他把人家爱女拐来引发两家战斗提前进行,也不知道最后谁会胜利,但目前把她送回去是不可能了,日本如今乱的厉害,自不会有人愿意前去行商。
金莲见武植脸色不对。以为他在怪七巧去逛街,急忙替七巧说话:“妹妹在家气闷。出去走走也好,妹妹那体性若是整日闷在府里会憋出病的。”
武植笑着拉过金莲的手,“那你怎么不去逛街?你就不闷?”
金莲笑笑:“以前没钱的时候呢,金莲倒是常常想,哪一天能拿上几贯钱去街上买一大堆胭脂布料就好了。真是好想那样疯一把,可是自从相公那日烧退后。咱家日子渐渐好起来了,金莲却是没了那种兴头。只想每日等相公回家,和相公聊天,那才是金莲最喜欢的事……”
武植叹口气。拉她入怀口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这个时代的女子怎就这般“傻”呢?
金莲伏在武植胸口。听着武植心跳,二人久久无语。
武植忽然在金莲耳边道:“方才你说最喜欢等相公回家,和相公聊天,那你就不喜欢和相公……”话没说完,金莲已经羞红了脸,和武植在一起时间长了,自然知道武植想说什么,从武植怀里挣脱,啐道:“相公整日就知道说些疯话!”
武植嘿嘿一笑,正待再调戏她几句,忽见园门处匆匆跑来一名宫娥,到了近前一看正是杏儿,杏儿似乎是有事禀告金莲,见武植在不由迟疑起来。
武植笑道:“怎么?有事需瞒过我么?”
杏儿吓得急忙道:“没,没……是潘老爷又在呼痛,婢子来禀告王妃地。”
武植一愣,转头问金莲:“叔父病了?”
金莲点点头:“是病了!方才妾身就是去看望叔父才来得晚了。”
“被人欺负了……”那边杏儿嘀咕了句,声音虽小,武植却听得清楚,眼神一变,忽然一耳光过去,正抽在杏儿脸上,“啪”一声脆响,杏儿已经被武植抽翻在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