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非要将此人夺过来不可!
高兴高兴,今儿真高兴!我赵阿囡终于摆脱了这个跟屁虫,以后研究机关之术,再不怕被人发现秘密了!嗯,回去以后一定要央求爹爹,别再派人跟着。大管家什么的,最讨厌了!尤其是长得那么好看,又不听话的大管家,半个也嫌多。
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很难过呢?!不行,要笑,要开心的笑,这是好事儿啊!赵婠将嘴咧得大大地,眼睛眯得小小的,努力想着所有开心快乐幸福的事。嗯,这是好事。
“我就知道你在笑!”
呀,谁在说话?赵婠惊诧地抬起头,眨眨眼。一串泪珠儿溜滴滴飞奔向她怀里的贡帛,刹那洇湿一大片。
可是暗红却没有看见一般,自顾自抢似的夺过那些赏赐之物,轻声快速地发泄着心中的怨气:“我就知道,你想赶我走很久了!方才,你很高兴有人想把我要走吧?你恨不得我越早在你面前消失越好!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开心欢喜地笑。你为什么不笑出声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其实很高兴能甩掉我这个跟屁虫?大声笑出来啊!”
愤怒几乎要烧坏了他的脑子,他追着赵婠,越靠近她一分,便越恨自己一分。为什么要心软?那个野丫头值得自己心软么?可是脚,却坚定地向着在雪中蹒跚的小小身影狂奔。害怕,害怕她一下摔在雪里,趴在那儿再也起不来!
这孩子,敏感多疑的心里满是孤寂和忧伤。
突然,背后一沉。暗红气得发疯,死丫头居然跳到了自己背上,又来折腾自己!挣了两挣,那双小手却固执地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脖子,再挣下去,只怕脖子都得叫她勒断了。
暗红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像一头掉入陷阱中的困兽,原地直打圈圈。蓦地,颈上一阵冰凉,暗红站住脚,感受着这直刺入自己心底深处的寒意,慢慢地向出宫的方向走。
两个人都不说话。雪越下越大,悉悉簌簌的,暗红眼角余光一瞟,却是两只小手扯着狐白轻裘遮住了自己的胳膊。那两只白得也像雪一样的小手,暗红清楚地看见,手背上和小巴掌里,隐隐有一道道红痕。那是曾经皮开肉绽,后来又愈合了以后留下的伤疤。心中蓦然刺痛,雪落在脸上,带来满颊的湿润。
默然无声地走到宫门口,赵婠这才抬起头来,用力抹了抹眼睛,突然一声欢呼,过大年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