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半礼。他又对赵婠极认真地深施一礼道:“末将见过敏县主,这一路上又是雪又是泥的,是否要末将送您过去?”
赵婠一愣,听说御林军这儿的驻守将军换了一位,便是眼前这青年将军了,他对自己比对嬴昭还恭敬,却是为了什么?
关将军见她疑惑地盯着自己,当下一笑道:“县主娘娘,末将还未曾谢过您相救之恩呢,当日您在雍山猎场救下的关宗皓正是犬子。”
赵婠恍然大悟,笑道:“关将军不必客气,怪道婠婠瞧着你有些面善,原来你是十二少的爹爹。他可好?我记得他还来我家祭拜过的,只是那日以后就再没见着了。”
关将军道:“犬子经历猎场一事,颇为进益,习武学文再不像以前那般懒怠。末将半个月前才从镇东军赶回,听犬子说了那经过,他话里话外对县主极为推崇尊敬。”又笑道,“犬子看着不言不语,心里却明镜一般,还说县主日后必定是当世巾帼中的翘楚。”
赵婠心道,你这个爹比你儿子的话要多得多了。不过,他说这么一大串是为什么?便说:“关将军有话直说罢,”调皮一笑,“您今天说的话大概比十二少一个月说的还多呢。”
关将军原本气宇轩昂,站立得笔直,听赵婠这么一说,挺大个人竟然很有些不好意思,道:“家父远在边疆,不能亲来给县主道谢,便吩咐末将一定要好好谢过县主。如今县主在山上守陵,犬子来给县主提鞭执蹬,做几年小厮也是我关家的一番心意。”
救命之恩,当几年小厮就还清了?这老关家还真是划拉得好算盘。不过出了好几位军中重将、一门忠烈的关氏,其掌家人堂堂关大将军的金孙十二少,派来给自己提鞭执蹬,干些下人才干的事情,这样的情面也算大了。
赵婠摇头推辞道:“关将军言重了,那时无论是谁,只要赵婠见着了,必定会救的。老将军和您都不必放在心上。”
关将军笑了笑道:“县主,您也许是恰逢其会举手之劳,但对我老关家而言却是一条性命,一个资质上佳的好苗子。”忽然伤感道,“家母身子一向不好,又素来疼爱犬子,要是犬子有个三长两短,家母还不知道会伤心成什么样!因此,还请县主看在老父老母的面上,万勿推辞。就算犬子愚钝不堪不能入您之眼,也请您稍稍容忍一二,如此末将才能向家父交差。再者,这清凉山上清静得很,犬子若能到此,说不定学业武艺皆会大有长进。”
好么!这谁说的关家人都拙嘴笨舌?这位关将军简直就是舌灿莲花,赵婠都不知用什么话来回绝了。听听人家这意思,如果不让关宗皓来,就是不给关老将军夫妇面子,而且竟成了堵住人家上进之路的恶人。
赵婠只好道:“关将军既如此说,便请十二少来与翌郡王做个伴吧,他如今还没个伴读呢,只是要皇上下旨才行。至于提鞭执蹬之类的话,您再也休提,否则赵婠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十二少上山。”
关将军又给赵婠行了一礼,笑道:“末将替家父家母谢过县主。您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犬子就是。那孩子看着愣头愣脑,脑瓜子其实甚为灵活,并且是个实诚人。”
如此一锤定音,关将军说立时回去请旨,过了正月十五就把人送上山来,赵婠苦笑着应了,婉拒了关将军送众人到机关营的好意,一行人又继续跑。
嬴昭偷眼一瞧,赵婠的脸色沉郁如水,不禁替可怜的十二少担起心来。让赵婠心不甘情不愿办事的人,她可不会手下留情,小关不来则罢,若当真送上门来,只怕与自己一个下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