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一叶小舟,小舟上布置了美酒佳肴,一名艄公划着木浆在静静等候。
“柳放,我们去船上坐坐,走了几个时辰的路,我的脚都软了。”苏那柔闪着美丽的大眼睛,停下了脚步。
“好。”神不守舍的,柳放微微应了一声。走了这么久,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上了船,那艄公划起船桨,荡起小舟,慢慢驶向湖中心。
两人并排坐在船头,夜风些许寒凉,苏那柔斟了杯酒递了过来:“柳放,喝杯酒吧,喝杯酒心里会没有那么难过,也不会觉得冷了。”
柳放却摇摇头,黯然道:“我不想喝,我没心情。”
轻轻叹口气,苏那柔放下了酒杯。不想喝就不喝吧,她也不勉强,静静陪着他就好。
那个艄公偷偷的注视着他们,却是一脸的失望。搞什么?居然不喝?他可是好不容易乔装改扮跟了过来,这个采花贼柳放,不毒死他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杨可儿?可恨,他居然不喝,这又该怎么办?看样子还是要等回到岸上再动手,幸好先前还是埋伏下人手,等着瞧,采花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不喝毒酒,我就要你死于乱刀之下,死无全尸。
原来这艄公竟是铁明阳,他匆匆离去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又偷偷倒回来瞧个究竟。柳放和苏那柔都处于极度的震惊中,是以竟然并没有发现他。而苏那柔出来后去钱庄换银子,他也悄悄跟了去,知道苏那柔要雇船游西湖后,他就做好了安排,扮成撑船的艄公静静等候。
小舟晃悠晃悠的到了湖中心,只见湖面上飘荡着无数个粉红色的荷花灯,仿佛无数个美丽的梦,带着粉红色的心情在夜风中闪耀,忽明忽暗,整齐的排列成一个大大的放字,在微波中缓缓荡漾,仿佛开在暗夜里的蔷薇花,鲜艳而又美丽。虽然微风从未停止,荷花灯却排列有序的怎么都不会散乱。
“你看。”苏那柔拉着柳放站了起来:“那是一个什么字?”
“放字。”怔怔的看着那些荷花灯,真想不到它怎么会排成了一个放字。这难道是有人故意排好的么?
“那你知道放是什么意思?”微笑着,苏那柔的眼里闪出了一许兴奋的光芒,为了赶走柳放心里的阴霾,她可是绞尽了脑汁才安排了这一切。
“是……放下,放开的意思。”暗暗叹口气,柳放的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师父为自己取名放,不就是希望自己能放开一切么?可这个字说出来容易,做起来却难比登天。
“是呀,放下,不开心的事情都要放下。”
苏那柔一脸深情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突然一声声巨响“轰轰轰”的响彻夜空,只见暗黑的子夜里突然燃放起灿烂的烟花,红蓝紫白,在这西湖的上空绽放出一朵朵美丽的云霞,虽然瞬间消失,却绚烂夺目,留下了永难磨灭的光华。
烟花炮竹不停绽放,目不暇接。望着那火树银花的银河九天,柳放竟不觉痴了。今天难道是过节过年么?怎么竟然有人在断桥上燃放起烟花?
那假扮成艄公的铁明阳也不禁看得呆了。什么人那么好的兴致,居然此时此刻放烟火?
“柳放,你觉得那烟花好看么?”仰望长空,苏那柔语含深意,幽幽提问。
“好看。”深深叹口气,柳放有些兴致阑珊:“虽然好看,却终究不过繁华一场,毫无意义。”
“是呀,繁华过后总是伤,其实人生也是一样。”苏那柔语重心长:“每个人都只有短短的几十年,好比这烟花,绽放一回后也就烟消云散,无迹可寻。人生总是躲不过命运,上天早已注定,谁都只是人世间的一个插曲,他注定要怎么唱就会怎么唱,和谁都没有关系,任何人也都不会完美,我爹还有你师父,他们都是唱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