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展中心穹顶的全息星图还在闪烁，程宇望着磁州窑碎纸机喷涌出的交子灰烬，突然觉得西装内衬里那张瑞士银行坐标烫得惊人。

    当智能腕表弹出第七个合作伙伴的婉拒消息时，他正把钧窑茶杯的残片按进《洗冤集录》投影，虚拟茶汤里浮动的财务总监忏悔录突然扭曲成北宋交子的暗纹。

    “程总，荣兴资本说我们的资金流太像钧瓷窑变。”助理小跑着递来汝窑天青釉平板，屏幕上拒绝函的冰裂纹特效正侵蚀着公司标志，“他们说……说看不懂磁州窑白地黑花的财报结构。”

    程宇扯松领带，龙泉窑梅子青的领带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创业园区仿木构塔楼的秘色瓷编码开始夜巡，那些流淌在虚拟梁柱间的越窑青釉数据流，此刻全成了勒紧脖颈的绞索。

    他摸到西装口袋里的建盏残片——那是洪父昨夜摔碎的曜变天目盏，全息茶沫至今还在投射着嘲讽的汝窑晨雾坐标。

    “帮我约见吴总说的那位新投资人。”他把钧窑茶杯的忏悔录残片塞进磁州窑故事会模板，“就说……我找到《陶人心语》里失传的窑变配方了。”

    ***

    洪悦找到程宇时，他正蜷缩在汴河码头虚拟货栈的阴影里。

    全息《清明上河图》的虹桥在他头顶碎裂又重组，那些珐琅彩代码像极了三年前他们初遇时，景德镇窑火里迸溅的铜红釉星子。

    “这是父亲保险柜里的宋代青瓷扑满。”她将缠着定窑白釉丝带的储蓄罐放在钧窑残片上，虚拟茶汤突然凝成汝窑开片的裂纹，“他说当年就是用这个攒下第一窑柴火钱。”

    程宇的指尖擦过储蓄罐的耀州窑剔花，二十三个区块链钱包地址在青瓷釉面下若隐若现。

    他能闻到洪悦发梢的建盏茶香，混着龙泉窑梅子青的苦涩——那是她典当祖传茶具时染上的釉色。

    “傻瓜，这可是你爷爷的曜变天目……”他的声音被突然炸响的钧瓷警报打断，全息星图上瑞士银行坐标突然坍缩成磁州窑白地黑花的sos信号。

    洪悦把储蓄罐按进他颤抖的掌心：“当年磁州窑匠人遇到窑崩，都是全村人凑柴救火。”她发间的邢窑白瓷簪突然迸发秘色瓷荧光，照亮虚拟货栈深处渗出的诡异珐琅彩。

    当吴总的视频邀请刺破建盏茶沫时，程宇正在用《陶人心语》的手法拆解第19份对赌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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