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置换,小人不肯,去年夜里被打折了一条腿,没法下地干活,小人家中妻子也不过是妇道人家,如何伺候得了那许多田亩?自是当年减产,不得不借粮交赋税……”
换句话说,说得明白一点儿,就是这帮差点儿被剥削、压榨得灭了族的苦哈哈们,并没有从事情的根本层面上攻击刘员外,而是在肯定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大前提之下,对刘员外“暴力催债”等于一系列违法动作加以攻击,至于他们为什么能欠债,为什么会欠债……
说实在的,别说他们了,就是搁在五百多年之后,九年义务教育都特么普及了的神州大地上,也还有一帮搞不明白的小布尔乔亚,跟在一帮坏逼的后面嚷嚷着封建年月小农经济体系下的“岁月静好”,指望他们理解,天方夜谭。
跪在地上的刘员外一愣神,脸上就泛起了欣喜,仅仅是为富不仁这么一条,大抵还要不了他的命,在众多“同道”的看护下,他的功名八成也能保得住的,这样一来,他就有了翻本的机会。
然而他抬起头来,看了看杨尚荆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又看了看五个本县大地主松了一口气的脸色,整个人心头就是一紧。
他也不是什么傻子,傻子就算继承得了家业,也不能在这几年的功夫里,把这么多的泥腿子剥削成这个德行,他瞬间就明白了杨尚荆的一途,然后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不去触碰“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条线,其他的大地主们就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也就没有必要为了他这么个被抓出来的典型,和杨尚荆这么个掌握着三府军力、一县民生的正五品郎中刚正面了。
别看张家来了人,可是张家那个老爷子被杨尚荆吓得,现在还在床上躺着挺尸,根本就不敢扎刺儿了,要不是触及到整个阶级的利益,张家九成九会像死蝲蛄一样窝在家里,张家这么个有人在外做官的,都摆出了这样的姿态,其他那几家,还用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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