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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的九鸾钗不是我熔的!"陆司珍的官服浸满血污。掖庭的砖地上,她正用金簪雕刻槐木偶,人偶胸前嵌着半枚玉珏。突然有宫人拽断她三根手指,血珠溅上木偶时,那死物竟眨了眨眼。
殷无咎的刻刀在掌心翻转。他现在明白雷击木的真相——根本不是天雷,而是显庆二年陆司珍被烧死在槐树下,烈焰中她将魂魄刻进了焦木。
惊蛰雷劈开柏木棺时,殷无咎看见红线另一端的世界。胡服少女在牡丹园起舞,每片花瓣都刻着陆司珍的罪己书。幂篱女子站在现代博物馆展柜前,手中半枚玉珏与文物标签上的残玉完美契合。
"姑姑替我顶了罪。"少女的银铃缠住殷无咎手腕,"他们熔了九鸾钗铸新佛,却不知钗头藏着武媚娘的孕事。"
殷无咎的刻刀突然刺入槐木年轮。显庆二年的火场在刀尖重现,陆司珍用断指蘸血在焦木上写:埋骨处,生人勿近。而此刻博物馆的玉珏展柜前,幂篱女子的口红正印在"归"字残碑的拓片上。
谷雨落满长安时,殷无咎完成了最后的雕工。雷击木化作巴掌大的槐棺,棺盖牡丹纹里藏着胡服少女,棺底阴刻着陆司珍的墓志。他将木棺沉入废宅古井,水面同时映出两个时代的月光。
当夜,博物馆监控拍到奇异景象:残缺的"归"字碑突然渗出露水,玉珏展柜前出现双湿脚印。而西市木雕铺的工作台上,凭空多了截金簪刻成的槐木偶,偶身裂缝处开满牡丹。
更夫老徐说子时经过废宅时,听见井底传出银铃声。他大着胆子窥看,却见井水倒映着胡服少女在跳拓枝舞,身旁幂篱女子正在拓印石碑。那碑文既非汉隶亦非唐楷,细看竟是无数个"归"字叠成的牡丹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