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同志,喝碗甜酒吧。"穿靛蓝布衣的老村长端着陶碗进来,浑浊的眼珠映着烛火,"这是新酿的。"林深接过碗时瞥见对方腕上结痂的伤口,形状如同被利齿啃噬。
疯女人的尖叫就是在此时刺破雨幕的。林深冲出门时差点撞翻香案,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青石板上打滚,指甲抠进砖缝里抓出血痕:"要来了!戌时三刻!戌时三刻!"
村民们突然从四面八方涌来,林深被挤得踉跄后退。他们抬着疯女人往村口老槐树下去,动作熟练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树洞深处堆着七只空陶碗,碗底残留着暗红污渍。
祠堂梁柱发出朽木断裂的嘶吼,林深攥着沾血的碎瓷片后退半步。老村长掀开衣襟,枯瘦胸膛上布满层层叠叠的齿痕,像无数张尖叫的嘴。
祠堂地砖渗出细密血珠,汇聚成溪流向日晷。林深看着晷影逆时针飞转,三天前的邮戳日期在背包里泛黄。疯女人突然夺过相机,闪光灯照亮她脖颈——那里有七道与老村长一模一样的齿痕。
"万历年间闹瘟疫,是阿芸第一个把血抹在日晷上。"老人指着疯女人,她正把第七块陶碗碎片嵌进槐树裂缝,"她用儿子的命换了全村七日阳寿,结果被困在轮回里四百多年。"
林深腕表指针开始倒转,掌心血珠悬浮着凝成丝线缠住日晷。祠堂外传来婴儿啼哭,他这才发现每个村民怀里都抱着个襁褓——那些婴孩手腕全带着新鲜齿痕。
"每轮重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