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灭不灭的微弱样。
红珠躺在床上呼着粗气,额上搭着一条半湿半干的毛巾,一双眼睁着,格外的清亮。
江念三人围在她的榻边,陪着她,伴着她。
“我是不是要死了?”红珠说道。
“不会的,等天再亮一点,宫医们就上值了,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宫医来。”江念攥住红珠的手。
她们虽不懂病理,却大概能猜到红珠的病多半是那伤口引发的,哪怕宫医现在来,也无力回天。
“好,好,阿念,你帮我找个最好的宫医来。”红珠反捉住江念的手,“我不是怕死,你们知道我不怕死的,真的,就是我还不能死,阿妹还等着我的钱用哩。”
江念看向一旁的阿星和阿月,两人暗暗叹了一口气。
红珠的烧正在渐渐褪去,身上不那么烫了,精神慢慢回转过来。
“你们听,听到没有?”女人嘴角带笑。
“听什么?”三人相互看了看。
“有人在唱歌,好像阿妹的声音,她唱歌给我听呢。”说罢,女人哼唱起来,烧过后的声音,格外磁性,又轻又柔,像是沙漠里被风吹拂的金沙。
小小的曲调,轻飘飘,飘到了枝头的月亮上。
江念喉头梗得难受,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阿月受不住,捂着嘴跑了出去,阿星扑倒在红珠身上,屋里好像还荡着小小的曲音。
再没有灼人的体温,只剩下渐凉的余热。
天边露出一点点蟹壳青,院门开了,红珠的床榻空了,上面还残有褶痕。
红珠的离开,最伤心的还属阿星,阿星性子淘气,红珠年龄最大,老大姐一样,不时关照提点她,而阿星又很会逗红珠开心。
后来,阿星告诉江念,红珠家里还有一个小妹,才十岁,父母在时,全靠红珠的月俸养活一家人,后来父母没了,妹妹只能寄养到别家,红珠干脆把月钱都给了那家人,自己分文不留。
江念这才明白,为何红珠进内廷那么早,却在浣洗院一直不得离开。
原是她把钱都寄了出去,自己没钱打点,只能一日复一日,一年复一年做着最苦最累的活计。
红珠的死,像是一粒落入江念心湖的石子,看似悄无声息,却掀起了她心里的大浪,她不能这样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