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曹冲呵呵一笑,朝着荀悦拱了拱手:“从伯息怒。敢问所谓天意,就是刘秀发兵捕不道吗?那代汉者当途高又如何解释?中平以来,各地均报有黄龙现,难道说天意真要弃汉不成?既然如此,从伯再提大汉中兴,岂不是不合时宜,逆天而行?”
“这……”荀悦被他气得语噎,脸都白了。
“从伯,你别气,说实话吧,我根本不信这些所谓的内学。光武皇帝搞谶讳那一套,自己是得了利,却也将利器授与了人,如今人心不定,经学乱成一团,何尝与谶讳无关。”曹冲呵呵一笑:“我与从伯在这一点上是相同地。”
荀悦不信谶讳,他在汉纪和申鉴里都严厉批评了这种思想,不过在汉纪里因为要树立光武帝刘秀中兴之主的光辉形象,他没有能直接说谶讳是胡说,只是隐讳的表达了这个意思。如今听曹冲这么直截了当的一说,他一方面觉得这小子有些太直白,一方面倒也有些心有戚戚焉,然后又有些担心,一个根本不信天命的强人,如果走上邪道。只怕为祸更甚,难怪文倩要急急忙忙的请他南下。
“天意深远,天下之大,又岂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猜测的。我们对天道都还没有了解,又何能以天道来解释人心。”曹冲拱手施礼:“小子妄言,有得罪之处还请从伯海涵。天色不早了,从伯身体尚未复原,还是早些歇着吧,过些天我再来请教。”
荀悦点点头,欠了欠身表示不送。曹冲呵呵一笑,又施了一礼,拉着荀文倩的手出了门,上了马车就张着大嘴打了个哈欠:“唉呀,真有些累了,大双,快来帮我捏捏。”
荀文倩冲着大双摆了摆手,自已坐到曹冲地身后,伸手给他捏肩捶背,一边捏一边笑道:“夫君。从伯今天大概又要睡不着了。”
“是啊,我也正愁这个事,年纪大地人本来就不容易睡,再这么争论一晚,只怕他又要失眠了。”曹冲打着哈欠说道:“以后我们还是白天来吧,这晚上讨论太累人了。”
“白天?白天你有空吗?”荀文倩笑着说道:“秋收已毕,一方面要收赋,一方面还要出征,还得关注着关中的动向。你白天哪有空,过些天就得去房陵了吧?”
“嗯。”曹冲应了一声,“秋收完了,我自然要出发了。这里就交给你和士元了。从伯的身体还不好,别让他太累着,让人带着他在襄阳附近多转转,看看襄阳的情况,对他想问题有好处。一个人总是闷在家里想,没什么用的。”
荀文倩扑哧一声笑了:“听你这意思。好象从伯还要向你请教才对啊。”
“嘻嘻嘻……你别看他学问大,有些事情,他还真要向我请教。”曹冲老实不客气地笑道:“夫人,你知道吧,儒家经典不过是圣人糟粕,研究得再透,也不过是做个硕儒。寻章摘句的雕虫而已。离体悟大道还有十万八千里。我觉得最接近夫子地思想地不过是论语而已。搞透了论语,夫子的心思也就基本掌握了。其他地东西,不看也罢。从伯抛弃了慈明叔祖(荀爽)遍注五经的求索之道,改从史书求证,这是个进步,只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那你说要从哪里去求证大道才够?”荀文倩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道法自然,与其隔着圣人经典去猜测天道,为什么不直接去体量天道。”曹冲抬起手指着车窗外皎洁的月亮:“道不远人,上到日月之行,下到吃饭喝水,其中都蕴含着大道的基本道理,眼界越宽,思维才会越开阔,总是闷在圣人经典里,怎么能跳出圣人的框架,去体悟真正的大道。所谓法乎上得乎中,法乎中得乎下,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且,你就是言伪而辩。”荀文倩扑哧一声笑了,抬起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曹冲的肩:“说得云里雾里的,其实什么也没说。”
“呵呵呵……”曹冲笑了,他也不反驳,只是看着明亮地月色沉思不语。荀悦来了,他和曹冲的想法有些相近之处,不过差异更多,两人总是说不到一起去,争论的时候总比和谐的时候多。荀悦的辈分又高,他不好象和荀文倩论说时一样直白,总不可避免的要礼让些,这让他说话的时候不得不小心翼翼,象今天那几句有关天道的话,就是麻着胆子说出来的,一说就闪,让他自己去想吧。
不过这样也不是个事,迟早还得面对,更何况比起那些儒生来,荀悦地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