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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位布局落子,的确比我等看的更为深远。”
看着一脸懵懂的弟子,天机道人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单手负后,单手捋须,观察着星光下的季惊秋。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
浩瀚的星光凝若实质,好似一座山头当头压下!
天机道人眉头不由一跳。
哪怕是他日常修炼,都舍不得用十倍星斗大阵,这可都是钱啊……
段玄机从一旁绕了过来,望着依旧端坐,只是肩头好似沉了一些的季惊秋,感慨道:
“我们之前在绿洲打听过,九洲万古碑前十,最终成就没有低于七境天王者,甚至原前三,包括赫帅在内,都已明确破入八境,身列天尊之境。”
“季兄能位列第一,天赋才情都不会输于他们,未来大有可为,赶超赫帅都有可能!”
天机道人不置可否。
攀越那几道高峰,天赋才情只是第一道门槛。
再则……他季惊秋再出色,那也是龙虎道场的弟子,与他们又有什么关联?因为都是联邦人?称赞一句,发个邀请函就不错了,难道要各方武脉都赶着去给一个神游武者‘上供’?便是当年七帅崛起,也没有这样的事。
即使他们这些老东西舍得下面子,主动上门交好,奉上武脉珍宝,又如何能确认人情送上去,季惊秋真的领受了?
人情往来,最重要的,不仅仅是人情,更是‘往来’。
天机道人微叹,那几位的确看的更远,季惊秋这哪里是问道百脉,分明是给百脉一个打蛇上棍的台阶。
联邦百脉,只要没眼瞎,在亲眼目睹季惊秋的潜力后,再“清高”,也知道该怎么选。
至少,庄燕形方才提及的群聊中,已有不少人的“风向”变了。
据他所知,季惊秋这几个月一路走来,得到的“好处”可不少,属实是没钱的捧个人场,有钱的捧个钱场。
这几个月来,六大家中有人蠢蠢欲动,各脉都有不好的预感,但百脉要想合一,却几乎没可能,万年时间,各种关系错综复杂,难有一脉能服众……
“还没到极限,那就再帮你一把。”天机道人心在滴血,故作云淡风轻道,“徒儿,再去上调两倍。”
“好咧!”段玄机答应的干脆利落,反正花的不是他的钱。
星光浩瀚,演武场的压力再次陡然攀升,愈发厚重。
天机道人眸光幽深。
在他看来,季惊秋目前赫帅传人的头衔,反而会招惹来一些非议……
按照历史记载,赫帅当年可是给联邦带来了不小麻烦,六大家内,至今仍有一批人认为是赫帅,为他们带来了“血源诅咒”。
也不知木家那位是否有留下后手。
……
季惊秋双肩一沉,沉重的压力从内外同时挤压每一处细胞,让季惊秋都不复先前的轻松,颈部青筋怒张,渐渐汗如雨下。
渐渐地,他身体各处的毛细血孔蔓延出血色,很快蔓延,布满全身。
但他根本无暇顾及,心灵早已进入了另一座空间,与“天机道人”论心灵之广大。
突然间,他体内的神胎开始了自主呼吸,一呼一吸间,那些灌注入体内的星光,似乎找到了落脚点,开始朝着神胎疯狂涌去。
在这股星光的涌荡下,神胎四肢周边最后一道枷锁,隐隐出现了裂痕。
“师父,这阵石似乎有点扛不住了啊,您要不再换一块?”
不远处,守在阵心的段玄机有些担忧道,此刻的星光明显有些淡化了,露出了之前被星光沐浴的身影。
待段玄机看清阵心中央的季惊秋后,不禁震惊道:
“季兄这是要破境了?会不会太仓促了……挣脱枷锁稍不留神,可是会引起本源反噬的!”
“好小子……”天机道人喃喃道,眼中异色纷呈。
……
季惊秋的心灵被拉入了另一方世界,与天机道人留下的一缕心神展开了无休止的搏杀。
对方随意挥手,就可招来一方陨星,再一点指,星辰顿时消散,整个世界都仿佛在向着某一个点坍缩。
这是心灵层面的交锋,这位毫无留情,除了稍微收了些力外,各种手段,皆是天人水准。
饶是季惊秋演化虚空心莲,心如金刚,也仅能勉力支撑。
在这位前辈的手中,他看到的景象与隋师、白鹿师伯截然不同,更为大气磅礴,也更为幽深冰冷。
那是星空。
以天机观星术演绎的浩大星空,无数多的大日意味着无穷尽的星域,没有尽头,在它们面前,一切都显得渺小,稍不留神,就有迷失之险,沉沦在这无垠的浩瀚万象中。
季惊秋能感觉到,这位似乎在压榨他的潜力,不断压迫,但同样没有藏私。
随着一方世界坍缩向一点,诸天昏暗,快速凝聚为无法形容描述的一“点”,没有先后,没有上下,是起点也是终点,仿佛蕴藏着诸般可能性,藏着过去,也藏着未来……
这一点中,仿佛连存在与否都变得虚幻。
季惊秋看的心惊肉跳,同时也如获至宝。
这是“一”!
是万象归于的一点,可以说是万象归一,也可以说是一切之始。
而一切之始,是为元始!
……
天机道人自语道:
“龙虎道场的白鹿和龙青阳那糟老头子,也不知道怎么教的弟子门生。明明是我道尊一脉,却偏生教出了一个偏向世尊一脉的麒麟子,还得是老夫出手,拨乱反正。”
“唔……木家那位这么看重他,难道有这重原因?不好,让老夫要再算一算——”
“咦——?!”
天机道人猛然睁开眼。
他之前也为季惊秋算过几次,那时隔着太远,而且也没什么凭依,算不出什么,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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