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学武当然会支持自己的好大哥,可他现在仅仅是谠委委员,下一步能不能进管委会三五年的不好说,得帮他联系个“靠”。
景玉农正好有,他正好需要,李学武就当这个“媒人”给两人撮合撮合,搞一个联合。
徐斯年不用提醒,他在办公室混了这么多年,不用沾毛都是猴子。
当李学武提出要跟他一起去见景副厂长的时候,他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在收购造船厂的过程中,两人的配合还是很默契的,工作上也很顺利。
现在李学武要“做媒”他自然不会扭捏,欣然而来。
景玉农这边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可当李学武都跟她汇报完工作了,却还赖着不走,跟徐斯年谈了起来。
尤其是谈到营城造船厂作为接海码头,连接钢城、津门、越州,以及中波贸易线的顶端港城。
在以津门为贸易调度和管理为中心的轧钢厂贸易图的位置便显得尤为突出和重要。
李学武跟她谈人事和财务,又谈贸易和航运,拉着徐斯年在这叨叨叨的,她再看不明白,听不懂,那她就是个棒槌了。
所以李学武递了话,她短暂的考虑了一下,便同徐斯年沟通了起来。
都是人尖子,根本不会说的很透彻,而且一定只说工作上的内容,三两句话就能说的清楚各自的态度和目标。
徐斯年跟董文学的情况一样,处级干部外放,造船厂的级别是副厂。
那么,他在半年后就会以副厂级身份重新站到轧钢厂的决策层队伍当中。
而未来的半年时间里,他要做的工作就是把造船厂内部稳定好,建设好,又要联系轧钢厂,摆平对他有意见的领导。
最后就是防着小人,别让人偷了家,夺了权,篡了位。
徐斯年来造船厂当初也是不愿意的,后来都定下来了,张国祁反到完蛋了。
这个时候他想想也就明白了,只要李怀德上位,他这办公室的位子永远坐不稳当。
现在跳出轧钢厂的局势,站在造船厂往回看,他真的很感谢好兄弟李学武。
这一招移花接木算是救了他的老命,也让他的正治生命焕发了第二春。
李学武现在给他指引第二条路,他自然要上道。
舔谁不是舔,有得舔自然不用费心自己选。
更何况景玉农有着很深厚的背景,只要不作死,他绝对靠的住。
两人都抛开各自的伪装和面具,在李学武的撮合下完成了第一步的沟通工作。
从景副厂长的房间里出来,徐斯年一幅舔到了的模样,李学武看着他的兴奋劲,忍不住地扯了扯嘴角。
“收!”
“啥?”
徐斯年的脸上还在笑着,却是见李学武给他做手势。
他还没看懂咋回事呢,李学武给他叽咕叽咕眼睛,道:“收敛点,你这个表情会让人家以为咱俩在领导屋里做了什么坏事了”。
“你要是愿意,回头自己沟通,别连累我,我还年轻呢……”
听着李学武的碎碎念,徐斯年整个人都不好了。
脸上的表情从捡了一百块钱,变成了发现钱上有狗屎的样子。
“我刚才还想谢谢你呢,这会儿只想弄死你”
徐斯年忍不住地回头看了看景副厂长的房间,心里又觉得这事不算亏。
也是了,景副厂长比他岁数还小呢,只是人家学问高,起点高,走在了他前面。
李学武看着他说完一句就不再言语,且脸上的表情逐渐偏向猥琐,不由得往旁边挪了挪。
“你干啥去?!”
徐斯年正想着叫李学武一起去他屋里坐坐,刚转脸,人下楼了。
“出去办点儿事儿,你先休息吧”
李学武的声音从楼梯里传来,他可不会回房间,彪子媳妇儿在呢,这个时候回去算咋回事啊。
楼下,他刚到大厅,便见着董文学坐在休息区,看见他招了招手。
“您一直在等我啊?”
李学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跟景副厂长他们说了会儿话”。
“没事,我也是刚下来”
董文学示意李学武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
李学武看了看董文学的脸色,一边坐下,一边问道:“杨副厂长找您了?”
“没有”
董文学微微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随他去吧”。
“看来他是想一条道走到黑了”
李学武的左眼微微一眯,道:“那就放弃掉他,其他人您有什么想法吗?”
“杨叔兴吧,这个人可以谈”
董文学有些疲惫地抬起头,看向李学武说道:“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微妙,李主任有意打开炼钢厂的局面,要拿他开始”。
李学武皱了皱眉头,轧钢厂的管委会变革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李怀德想要把管委会的触角伸到炼钢厂来,这自然无可厚非。
但要董文学来执行这件事,恐怕还有深意在其中。
李怀德的想法很多,也很刁钻,这个人是个地地道道的钻营家,投机者。
“事情还得分两面来看,杨凤山现在的处境看着很危险,其实已经过了最危险的阶段”
“杨叔兴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不担心会受到牵连”
“您如果把火引到了他身上,他有可能四处引火,搅乱炼钢厂的局势啊”
李学武有些担忧地看着董文学,他是想让董文学强硬一些,主动站出来承担抑制李怀德的作用。
不用站在对立面,只要多提提意见,在相关问题上保留意见,李怀德自然会有所顾忌。
最怕的就是让李怀德觉得他好说话,什么事都愿意办,到时候形势就真的恶化了。
董文学和谷维洁站在一起绝对是李怀德忌惮的一方,他说话,一定比自己说话好使。
李学武在很委婉地提醒老师不要惯着李怀德,该敲打的就要敲打。
身在轧钢厂的局中可能要谨小慎微,可老师在炼钢厂,人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干就完了!
现在是杨宗芳梗着脖子不入局,其他人李学武这边还没有措施,董文学也很难受。
炼钢厂不稳,他就没底气硬起来,更不敢跟李怀德大声说话。
所以好像恶性循环了一般,他也愁的很。
“那就先找杨叔兴谈,谈不拢就那他开刀,先搞他的材料”
李学武皱了皱眉头,这件事还真麻烦,他跟李怀德明天就要回京,这件事老师还没处理好。
李怀德来了,对董文学来说是压力,对其他人的压力更大。
正好就这个势,改变一下炼钢厂的生态和局势,好让工作开展的顺利一些。
可能是人来的太多了,董文学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在接待上,反而耽误了正事儿。
一把手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无奈,分身乏术。
而且接待工作比组织工作更难做,直接影响了上面对自己的感官。
李学武很理解董文学,既然他选了杨叔兴,那他就得认。
毕竟现在都是晚上了,他也没时间再去考察其他几个人的情况。
杨宗芳给脸不要,这位也姓杨,跟杨凤山还是一个祖宗的,很不好搞。
董文学使劲搓了搓愁苦的脸,看向李学武说道:“我约了他喝茶,走吧,一起坐一坐”。
这叫赶鸭子上架,不得不去了。
董文学所说的约喝茶,不是去什么茶馆,也不是什么会所和俱乐部,就是在炼钢厂大门口的门房里。
两人到的时候杨叔兴已经在等了,见董文学带着李学武过来,他很是意外,意外中又带着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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