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点风都不知道?”
他目光稍显锐利地说道:“就算是不知道红星厂要做什么,难道还不知道五丰行要做什么吗?”
“我说他是被迫害妄想症,他一点不冤。”
李怀德靠坐在了椅子上,讲道:“没搞清楚状况,便要大动干戈,谁才是布局者啊?”
“我们这步棋早有计划,账务亏空不到最后一刻,谁敢说我们填不上这个窟窿?”
他点了点办公桌,语气愈加严肃地讲道:“我看是有人见不得红星厂的好才对——”
“他还说您摆了部里一道呢,呵呵——”
李学武端起茶杯微微摇头,吹了茶叶后喝了一口,这才继续说道:“里外两步棋。”
“他爱怎么说怎么说去吧!”
李怀德抱着胳膊,很是不屑地说道:“嘴长在了人家的身上,我还能给他缝上啊?”
“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了!”
他点了点李学武,认真地讲道:“查,一定要真凭实据,铁证如山,不要心慈手软。”
“嗯,如果不是涉及到了保密工作——”
李学武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是很想维护团结和稳定的局面,发展来之不易啊。”
“不要想那么多——”
李怀德一摆手,说道:“刮骨疗毒,无伤根本,源头要是不清,何来发展大势啊!”
“具体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
他看着李学武问道:“是涉及到了委办的一个年轻人是吧?叫胡什么秋的?”
“嗯,情况很是复杂。”
李学武微微皱眉,看着他说道:“人已经找到了,但不是一个,而是俩。”
“俩?俩什么?”
李怀德一时没反应过来,而后这才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问道:“有孩子了?谁的?”
——
“本金两千五百万,包括延迟支付的货款,以及在东方时代银行账户上的抵押款。”
财务办公会议上,厂财务处处长傅语堂汇报道:“接到通知的第二天,也就是28号,我们这边便已经核算清楚,提交了财务复函。”
“货款是怎么定的支付方式?”
李学武敲了敲桌子,问道:“五丰行那边有强调和要求吗?”
“是在咨函里提到了,”傅语堂看了景副主任一眼,回答道:“按照对方的财务情况,自然是在港城东方时代银行转账更为方便。”
“如果要走内部划账的话,他们可能还要延迟几天,五丰行的汇兑账户在羊城。”
“我的意见是挂在港城。”
李学武听他讲完,看向李怀德提议道:“联合储蓄银行这边也在积极推动双方的业务型汇兑清缴服务,如果能……”
“我不同意——”
在众人惊讶又不意外的目光中,景玉农出言打断了李学武的发言。
她严肃地讲道:“财务这边已经做了平账的准备,如果资金挂在港城,那今年的财务结算和明年的预算怎么做?”
“我的意见是哪借的钱还哪去,货款走内部划账,借款归还抵押账户。”
“还有盈利……”
看着两位领导吵起来了,傅语堂迟疑着提醒道:“还有这次的盈利分红3175万元。”
糟糕,又是他们俩!
傅语堂内心狂喊倒霉,要死了、要死了!
上次两位领导“动手”就被他给撞见了。
这一次办公会上有了分歧,中间夹着的还是他,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联合储蓄银行有计划在明年上半年实现业务间汇兑清算能力。”
联合储蓄银行行长谢兰芝主动开口汇报道:“资金暂存港城,通过内部汇算渠道完成清缴,是有望实现5%左右的增长空间的。”
“5%是多少?”
薛直夫不太懂,手头上也没有计算方式,转头问了傅语堂一句。
傅语堂的业务水平是可以的,这些数据都在他脑子里搁着呢。
一等薛副主任提问,他目光快速地扫了一眼气氛紧张的会场,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回答道:“不到二百八十四万。”
“唔——这么多啊——”
薛直夫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但这个问题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而后在景玉农微微皱眉的表情中,他看向了李怀德讲到:“两个联合学校出来了。”
红星厂建设联合学校的资金大概在一百二十万左右,他这么做比较也差不多。
“账不是这么算的,”景玉农讲道:“今年的资金缺口还在账上,明年的预算……”
“明年的预算做在前面。”
李学武出言打断道:“就用上面给拨付的预算,只做第一季度的,剩下的自筹资金。”
按照办公会议纪律和潜规则,领导讲话的时候,下面是不能随意打断的。
但刚刚景玉农打断了他的发言,李学武这一次好像是在故意报复一般,也出言打断了她。
两人你来我往的,会议室内的气氛更紧张了。
门口做服务和记录工作的秘书们噤若寒蝉,一点声音都不敢有,很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早就说这两位动手了,今日一见,剑拔弩张,随时都要掏家伙开干的模样,吓死人了。
“谁教你这么做预算的?”
景玉农直接对上了李学武,立眉道:“今年的预算亏空还没堵上,明年继续拉饥荒?”
“你觉得我们财务的帐是手填的,想填啥就填啥了是不是?”
“哎,学武同志不是那个意思。”
薛直夫看了一眼李怀德和谷维洁,见两人也没有打圆场的意思,赶紧站出来说了一句。
李怀德自持身份,不到拍板的时候不能说话,这谷维洁什么情况?
她才是负责组织工作的副主任啊,虽然是业务工作会议,但班子团结还要不要了?
“这财务结算和预算的工作很艰难,谁都看得出来,最近财务处很辛苦啊。”
他看向了身边的傅语堂说道:“听说是连续半个月没有休息了,一直都在忙是吧?”
傅语堂眼珠子瞅了瞅主管领导,又看了看保卫处之虎,最后低下头轻嗯了一声。
这声比蚊子大不了多少,可见其态度多么的谨慎胆小了。
他心里备不住在想,您要调节和缓和,能不能说您的,别拉上我啊!
我们财务处辛苦不辛苦的……我们可以不辛苦的……
“互相体谅一下,工作还是要做的嘛——”
薛直夫交叉着手掌,讲道:“最近三年的财务预算一定是不够的,主要体现在了亮马河工业区以及生产和技术的变革项目中。”
“这是现实情况,玉农同志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我们是十分理解的。”
说到这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李怀德,见对方缓缓点头,随即继续说道:“学武同志是从业务的角度出发,想的是既然没法做预算,倒不如抛开预算的限制,把预算做在前面对吧?”
“业务工作不能受财务条件限制。”
李学武接了他的话讲道:“这五千多万在港城转一圈,以机械设备和实际生产技术的形式转回国内,再通过联合储蓄银行变现……”
“等你转回来,财政要饿死了!”
景玉农瞪了眼睛说道:“财务工作不能限制业务工作,那业务工作也不能抛开财务工作,是这个逻辑对吧?”
“我们财务不会限制任何业务工作,但必须基于正确的财务管理范畴。”
她看向李怀德说道:“货款补齐财务亏空,做明年的预算,港城的抵押资金……”
“还有盈利呢,对吧?”
李怀德突然开口问了傅语堂一句,说道:“三千多万盈利,做成专项预算资金吧。”
傅语堂抬起头,看了主管领导一眼,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大家为啥都问我啊?
“我这么说,你们想想看行不行。”
李怀德敲了敲手里的铅笔,道:“本金的两千五百万也好,盈利的三千多万也好,既然能赚钱,那就不能损失了这个机会。”
“货款的一千多万不能差,这是财务的原则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