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方便的话拿给我看看,我也没来得及参与规划。”
“没问题,去年年初定好的,您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告诉我,我来提交修改申请。”
李学武点点头,说道:“一会儿让顾城去我那,找彭晓力要就行了,在档案室呢。”
“或者从机关档案室调也行,这边也有对应的再版备案,专供查阅的。”
“行啊,辛苦你了——”
苏维德笑着点点头,似是随意地问道:“如果做意见修改的话不麻烦吧?”
“不麻烦,”李学武也是没在意地笑着回道:“报备京城工业和一机部重新审核集团化方案就行了,估计一年左右也就审核完了。”
“……呵呵,好,就这样。”
苏维德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僵硬,但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
但在同李学武握手道别后,转身的一刹那笑容瞬间消失,还是被跟在后面的顾城看见了。
他和彭晓力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无奈和苦闷。
领导的交锋突然又猝不及防,真是刀兵相见,拳拳到肉啊。
你且听听李组长都说了啥,这不是一拳头凿苏维德肝上了嘛,你让他还能说啥?
不过也怨苏维德,活该挨揍,真是闲的腚疼,试探李学武有特么这么试探的嘛。
他要看集团化进程有关保卫组的大部室小处室建设规划无可厚非,这是他的权利和义务。
但是,李学武感觉出了他语气里的别样心思,所以适时地挖了一个坑。
顾城经常在彭晓力办公室厮混,对这些略有了解,他是万万没想到苏维德真跳啊。
你想吧,李学武是啥人?
你要舍得死,他就舍得埋。
苏维德左一遍又一遍地试探李学武的底线,也是给李学武整烦了。
听了他的语气能不挖坑嘛,看苏维德跳进去了,这一脚给踩的,差点把苏维德给憋死。
问你意见和建议,你就敢修改?
这特么是李学武做的预案,报请了当时的集团化机关组织结构审核小组复查和审核的。
审核小组三十多名干部和专家,以及资深的人力和组织人员,还不及你一个苏维德了?
哦,现在你说修改就修改,那李学武和董文学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刚特么来就要掀前任的桌子,改前任的作业,这特么不是试探,而是贴脸挑衅了。
李学武这一拳揍的狠,改方案可以,那就重新报京城工业和一机部审核。
在审核期间,集团化进程自然要重新计算,也就是延迟个一年半载的。
苏维德真要这么做了,李怀德敢拎着搞把追着揍他,不打死他才怪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两位领导针锋相对,可苦了彭晓力和顾城这对儿难兄难弟了。
——
“过年好啊马俊同志!”
“过年好啊学武同志!”
“哈哈哈——”
……
俱乐部,气氛真到了浓时,天还没黑透呢。
李学武清晰地记得俱乐部组建时每一张同学的面孔,人数不多不少六十人。
可算上今年发展的,聚在餐厅里的都没有六十人。
时间都去哪了?
人都去哪了?
有些人外调了,比如秘书长周政全,外调某市,走的时候扬言混不好就不回来了。
他的情况特殊,混不好也回不来。
背刺老丈人那一下,不拿个市一把回来,怎么平息丈人的怒火啊。
再说了,这位老兄早有反骨,背刺的那一下说是顺水推舟,不如说早有预谋。
周政全的人品怎么样暂且不谈,只说这份狠厉,真格的受了李学武的影响。
同样受李学武影响的还有很多人,比如王筝、黄干和王小琴。
跟他接触不多,也都有同学之谊,出去了,或者没出去却再也回不来,来不了的,也有那么十几个、二十几个。
之所以数据如此模糊,是因为有些人杳无音信,连家人都消失不见,没法判定。
于丽在同王筝对接帮扶信息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还特意问了李学武,人都去哪了。
李学武咋说?
他是回答不上来,知道了也不敢回答啊。
大家伙欢聚一堂,左看看,右看看,昔日的朋友各自调令,二十多人拢共才凑了四桌,还得算上管理处的同志。
要说新年新气象,心情好,可今天的酒是越喝越伤心,气氛在三杯酒过后便开始滑落。
李学武很理解大家的心情,所以拜年的吉祥话可劲儿说,今天尽量不谈工作,谈家人、说儿女,讲新年俱乐部增添的活动项目。
红星厂给合作伙伴派发了礼物,俱乐部却比红星厂做更好,于丽也比樊华想的周到些。
她不仅给各办事处和分站邮寄了新年礼物,还给远在祖国各地的会员们邮寄了礼物。
大红色的围巾、新春的对联、全套的新式会员装备,能联系上的每人一套。
而今天在餐厅里的,人人也都是新衣服,新样貌,只是喝到了最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六八年了,新年了!
大家伙互相拍着肩膀祝贺着、欢呼着、庆幸着,庆幸自己还能来参加新年聚会。
人数一年比一年少,从六七年年初到年末,来俱乐部参加锻炼和训练的会员都见少。
在这个时期,李学武同王小琴等人也很谨慎,不了解情况的不敢发展新会员。
只是把工作上的朋友和特别熟悉的亲友拉了进来,算是一股子新势力。
当然了,标准定的也很高,他们是什么职级,就只能拉什么职级的进来。
王小琴的儿子张双庆带着一群半大小子在院里疯跑,不时地点燃几颗炮仗,叮当响。
宴会在晚上八点不到就结束了,王小琴等人红着脸,喷着酒气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被几个小孩子捣蛋给吓了一跳。
“哈哈哈——妈——”
张双庆刚刚还得意地笑呢,见他妈过去,吓的一溜烟跑远了。
王小琴站在餐厅门口训了儿子两句,见李学武从后院出来,便问道:“酒喝半截就没见你了,干啥去了?你还用得着躲酒啊?”
“我躲啥酒,去看了看留守的服务员们,”李学武笑着说道:“今晚上走了大半,总得叮嘱几句。”
“真不够你忙的了——”
王小琴瞅了一眼后面几步跟着出来的于丽,眼珠子都要翻白了。
“我们走了啊,你忙吧,辛苦一年了。”
这话也不知道给谁说的,李学武要扶她也被她摆手拒绝了,晃晃悠悠地爬上了汽车。
赵老四早吃完了饭,在停车场一一确认今天来参加活动的领导都送走了。
有的领导是带着家属来的,怕有所遗漏。
大过年的,再把孩子丢了,比如王小琴,还是于丽把孩子找回来,送上车的。
“今天喝的有点多了,不说了,再唠吧。”
黄干脑子清醒,可嘴跟不上节奏了,叽哩哇啦地说了一大堆,听不出个数来。
王筝也是喝红了脸,使劲推了她哥上了车,两人住一个大院,回去正好顺路。
今天不少人都没带司机,这年月也没有酒驾一说,可俱乐部还是贴心地准备了汽车。
有值班的司机一车一车地往回送,他们带来的车就留在了俱乐部。
每年的会员费交的值不值,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连吃带拿的。
“你不回去啊?跟我在这过年吧。”
身满意足的于丽也红着脸,明明没有喝酒,却精力充沛,这会儿看起来神采奕奕的。
“你不跟我回去?”
李学武上了汽车,看着还站在车边上的于丽问道:“不回大院过年?”
“不回去,我年都过完了。”
于丽笑着示意了餐厅的方向,道:“今天的人手不足,我走了不放心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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