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会背春晓——”
李姝捏着手指,蹦跶着开始背诗。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哇!背的真好啊——”
于丽很给面子地鼓起了掌,笑着问道:“李姝怎么这么聪明啊——”
“嘻嘻——”
李姝蹦跳着趴在了她的腿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家都说我好聪明——”
“啊,大家都说你聪明啊!”
于丽抬起头,看了正在打网球的几人,笑着说道:“那小姨还夸晚了。”
“那你跟小姨说,除了背古诗还会什么才艺啊?”
“我……我会唱歌!”
李姝捧着小手想了想,说道:“我会唱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不等天明去等派报~”
她都不知道自己唱的是什么歌,顺着话便唱了出来,唱的时候还转着圈独舞表演。
“一面走,一面叫,今天的新闻真正好,七个铜板就买两份报。”
“好听——真好听——”
周小白从场上下来拿毛巾擦汗,听见了李姝的歌唱,也给鼓起了掌。
李姝又骄傲又害羞地扑进了于丽的怀里,咯咯咯地笑着说道:“我喜欢唱歌。”
“是嘛,我们李姝要当歌唱家了啊。”
于丽瞧着李学武几人也下来了,便抱了李姝坐在椅子上,起身给续热茶。
李姝同她很熟悉,两人相处的很是融洽,一个爱说,一个爱听。
“我来吧,于姐——”
周小白放下毛巾,便要接过暖瓶,却是被于丽客气着让了。
“没事,就这几杯了。”
她示意了茶几下面的毛巾说道:“都是新洗的,帮我给客人分了吧。”
“我都忘了——”周小白不好意思地蹲下身子,拿出三条毛巾给下来的几人分了。
“哎呀,多长时间没出汗了。”
窦耀祖大老粗一个,不太会玩网球这种时髦的东西,不过看起来心态年轻了不少。
就算是不会玩,看着也能学两手。
他是同周苗苗一起来的,目的却不是运动,而是受李学武相邀,来谈业务的。
只是现在李学武也不坐办公室了,有什么事边玩就边说清楚了。
“呼——谢谢啊——”
周苗苗从周小白的手里接过毛巾,笑着道了一声谢,这才擦起了脸上的汗。
“以前听说过网球,但没接触过。”
“还是有技巧要求的。”
李学武接了周小白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脖子,笑着说道:“可不能使蛮力,小心胳膊疼。”
“我又能玩几回——”
周苗苗笑着看了他一眼,坐在了藤椅上。
一张圆桌,四把椅子,头顶是遮阳棚,靠北的方向是一道木墙,不挡雨,但遮风。
李学武摆了摆手,示意了窦耀祖也坐。
“开春了,天暖和了,多出来运动运动,出出汗,对身体有好处。”
“也就是现在吧——”
窦耀祖笑呵呵地端起茶杯看着他说道:“以前我哪敢想现在的生活啊。”
“勤劳的双手,创造美好生活嘛。”
李学武点点头,看着李姝晃荡着小腿,由着于丽从椅子上抱下来,往球场跑去。
“你坐你的,甭管我。”
见周小白还站着,似是在等她坐下,于丽并未在意地说道:“我还得看孩子呢。”
“咯咯咯——”
李姝可算是撒开欢儿了,小野马似的在阳光下尥着蹶子。
早晨就张罗着要出来玩,要去奶奶家。
昨晚小弟弟走还哭了一场,今天还记得呢。
只是周末家里也忙,李学武也想给母亲放个假,总不能老盯着她。
这一周大嫂和老太太刚走,顾宁要看资料,所以就没打算回大院里折腾一趟。
不过周一到周六,只要他不忙,李学武必然会接送李姝去她奶奶家。
两个孩子都让秦京茹一个人带,真是有点受不了,也看不过来。
所以今天奶爸值班,李学武带着大闺女来了俱乐部,可着劲儿地玩耍。
“几岁了?”
窦耀祖放下茶杯,顺着李学武慈爱的目光打量了那洋娃娃一眼,问道:“两岁?”
“虚岁三岁了,”李学武点点头,说道:“阴历五月份的生日。”
“眨眼的功夫——”
窦耀祖点点头,感慨着说道:“给您收拾房子的时候,她才多大点儿啊。”
“可不是嘛,那时候才六个多月,”李学武笑着说道:“一晃儿,满地跑了。”
“养小孩儿很辛苦吧?”
周苗苗带着好奇的语气问道:“是不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好?”
“呵呵呵——”
李学武同窦耀祖对视了一眼,轻笑着说道:“我可不敢乱说,说多了怕影响你心态。”
“我现在压力就很大了。”
见李学武如此说,周苗苗叹了口气,道:“我都只觉得自己还没玩够呢。”
“晚几年要也成啊——”
窦耀祖喝着热茶,恢复力气,玩笑道:“你们两口子都有各自的事业,不着急。”
“我是不着急,可家里急了。”
周苗苗抻了抻凹凸有致的身材,晃悠着身子说道:“传宗接代,多重要的事啊。”
“我是老封建思想了。”
窦耀祖见李学武看了他,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种问题我可回答不上来。”
“瞧见没,这是聪明人!”
李学武示意了窦耀祖,对周苗苗笑着说道:“但凡得罪人的话,那是一句都不说啊。”
“这有啥好得罪人的?”
周苗苗站起身,整理了运动服,走出遮阳棚,蹲下身子逗着李姝说道:“我也想要一个你这样可爱的小闺女啊,我好喜欢你啊——”
“嘻嘻——”
李姝在生人面前还有几分腼腆,但也不多,等熟悉了以后才会露出彪悍的一面。
“厂里给出准信了吗?”
窦耀祖见身边没什么人了,这才谈起了今天来的目的。
“哪有那么快啊——”
李学武看着被三个小姨围在中间的闺女,转头对窦耀祖问道:“等着急了?”
“没有,我听您发话。”
窦耀祖一贯是这个心态,“东风三一建筑合作社,到什么时候都听您的指挥。”
“呵呵——”李学武轻笑了一声,转过头说道:“外商那边催的倒是很紧啊。”
“无利不起早,理解。”
窦耀祖斜倚着藤椅,学着李学武也叠了右腿。
看着热闹的女人和孩子,他点头说道:“重点还在于红星厂这边如何打算的。”
“工程还是这个工程。”
他看向李学武微微挑眉讲道:“我相信外商并不在意目前这点蝇头小利。”
“你都管这叫蝇头小利了?”
李学武斜瞥了他一眼,别有意味地说道:“看来你真是挣着钱了啊。”
“在您面前,我还敢提钱?”
窦耀祖微微摇了摇头,道:“我就怕您看不起我,不带着我玩了。”
“这话听着酸唧唧的呢?”
李学武好笑地挑了眉毛,示意了球场的方向道:“今儿这不就带你出来玩了嘛!”
“哈哈哈——”
窦耀祖多本分一人啊,跟红星厂和市建筑的干部接触久了,煤球也变蜂窝煤了。
“过去一年挣了我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我现在还觉得晕乎乎的呢,不敢想。”
“那你就该知足常乐啊。”
李学武端起茶杯瞧了瞧他,问道:“以前不是说就为了养家糊口嘛?”
“你老哥该不会是多了一个家,多了几张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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