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着朵完整的杏花。少年仰头饮尽时,窗外老杏树无风自颤,落英竟在半空凝成环佩相击的脆响。
三个月后,少年腕间的金纹褪成浅灰。我翻烂了爷爷的《奇症辑要》,却再也没有收获,明明只差一点了啊……
隔天,我开了一剂静补的方子。最后一味引子,我换下了爷爷匣中的“赭石“,以从溃烂男婴颅骨里取出的血舍利取代。
三日后他咳出半枚杏核,三十八棵老树竟在深秋结出新果。
…………………………
油灯将药柜照成琥珀色棺椁时,我正对照《渡厄经》描摹人体经络。少年离开那日赠的玉佩,此刻正压着张泛黄的穴位图——爷爷用朱砂在“百会穴“旁批注:“命门如杏,落地生根“。
……
江隔两岸屏山障,风阅一路汐月容。
他踏雪而来,观之有山,有亭,有花,持之有诗,有酒,唯少浮云在眼。
杏林已无叶,我斟一杯茶,细细品啜。
他说:“先生,您可还是那般模样……”
“我已不朽。这,你又信么?”
“信,因为您还活着。明日之后亦是如此,不朽!”
……
在那毫不保留的一剑下,我看到了他的决意。
但即使斗转星移,我也不介意,再站到他的对立面。
“你是少年,便是白发三千,也不取澄心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