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元澄,元宏接着又道:“朕旧年缘何只将贺铮鸣囚于石室,皇叔最是明了…依今日元隆敢挑唆子恂之举,便知八部宗亲之中抵制汉革人数之众。倘若朕此时将元隆缉捕,便是令那些异心之人有所防备,如此一来,祸患无穷!”
元澄会意道:“陛下言下之意,欲静观其变,以蔓引株求?”
元宏微微颔首,道:“为国家者,见恶如农夫之务去草焉,绝其本根,勿使能殖,方为上上之策也。”
元澄拱手作揖,道:“陛下英明!臣助陛下平定祸患在所不辞,愿我大魏基业千秋万世!”
拉了任城王一道入席,元宏复又为彼此舀了热茶,叹道:“朝中人心各异,唯有皇叔与朕心意相通,亦只皇叔可为朕尽信!”
元澄心下感动,忙起身离席,俯身跪地,道:“臣蒙陛下错爱,三生之幸!臣定当誓死效忠陛下,死而后已!”
示意元澄起身,元宏道:“皇叔待朕之心,朕心自知…”
君臣二人相对呷下一口茶,元澄见皇帝神情有缓,小心道:“陛下如今将太子废黜,这储君之位可有属意之人?”
闻元澄之言,元宏苦笑道:“汉革推行之际,新贵旧臣间暗中博弈,此时若定下太子人选,便是下一个子恂…”
元澄颔首道:“臣愚钝!陛下所虑极是!只臣谬以为陛下如今器重常山王,欲以常山王为储…”
元宏抬头望着元澄,直言不讳道:“皇叔莫不是以为朕因宠爱宝儿,而欲立子恪吧?”
元澄一脸尴尬,支吾道:“臣…臣以为陛下爱屋及乌…”
元宏冷笑一声,道:“莫说宝儿无意为子恪争夺储位,便是其有心,朕亦不会因一己私情而草率行事…皇叔可知朕缘何如此疼爱宝儿?她与她人不同,从未有钻营之心,亦不以名利为重。朕与她一道,不觉心累,犹如孩提之时。”
元澄心内舒了一口气,道:“是臣浅薄,以小人之心猜度陛下…陛下恕罪!”
元宏道:“朕知皇叔所虑为何…皇叔大可安心。”
送走元澄,三宝侍奉元宏歇下。待一觉醒来,已是酉初二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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