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任城王元澄与太子元恪得了飞鸽传书,如觉晴天霹雳,悲痛难抑。元澄本卧床不起,然事关家国,岂敢怠慢,便强行起身,入太子府与元恪商议。待一切议定,元澄因身体抱恙,便留守洛阳督事,元恪则连夜出城,迎大军而去。
车马一路西行,元勰与梁世清出入车舆之中神色一如既往,且三宝亦如往日那般,并未间断侍奉膳食。御驾抵达鲁阳境内,无人察觉有何异样。
车舆之内,元宏缓缓睁了双眼,瞧见一脸疲惫的元勰跪坐于身旁。
元勰见元宏醒来,忙询道:“陛下,您龙体如何?”
元宏微微张口,却又喘息不止。一旁的梁世清急忙忙以银针入元宏天突、华盖、璇玑三穴,复又缓缓以参汤入其口中。待半盏茶功夫,元宏方才定喘平息,可开口出声。
元勰见状,忙近前道:“陛下,大军已行至鲁阳境内,不日便可抵达洛阳。”
元宏道:“朕这一病,整日里昏昏欲睡,竟不知大军已行了这许多路…”
梁世清道:“陛下,您此症最忌用神,故臣为陛下施针,可令陛下养心安神。”
望着元勰,元宏幽幽道:“朕自知时日无多,有些事须嘱托于你…”
元勰忙宽慰道:“陛下,您不过因行军劳累所致,待回至洛阳好生调养,龙体必可大安。”
元宏凄凄一笑,道:“朕的身子,朕心自知…太子涉世未深,且过于仁厚,朕若驾崩,朝堂难稳…皇叔与你志节高尚,清美淡泊,又与朕乃骨肉至亲,可堪辅政之重任。”
闻元宏之言,元勰已是泪如雨下:“布衣之士,尚能为知己者死,况臣与陛下至亲兄弟乎?臣这些年受陛下隆宠,参于机要,无以为报。臣虽无周公之能,却愿效周公之志,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太子!”
抬头望着元宏,见皇帝面露安慰之色,元勰心下一横,又进言道:“陛下,皇叔年事已高,如今时常抱恙鲜少上朝,若陛下只以我二人辅政,臣日后独揽机要,必遭众臣猜妒。臣恳请陛下,再择辅政大臣与臣共事!”
元宏心知元勰所言亦是在理,略作思忖,正欲开口,便闻车舆外羽林郎之声:“陛下,太子车马已至军前,太子道前来迎陛下凯旋回京。”
闻太子已至,众人心下皆长舒一口气。得了皇帝示下,三宝便将元恪迎了入内。
望着面容憔悴的君父,元恪扑倒于元宏脚下,泣不成声,道:“阿耶…阿耶…是儿子不孝,儿子…儿子若能代阿耶出征,阿耶岂会龙体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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