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悦桐回道:“母亲这是还想护着她吗?”
她眼里没了往日的逆来顺受,没了小媳妇似的凄楚,直直看着她,眼神亦有对她的不满。
不满!?
媳妇竟敢对婆婆不满?
沈运梅更气了,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她,还是在我的寿宴上,你……你这是目无尊长,纯心让我难堪。”
“母亲又何时让我好过了……”她目色湛明,锐利地瞪视着眼前的这个婆婆,“我就算做的再好,不也同样入不得母亲的眼吗?母亲早就不喜我了,我又何必继续装腔作势地讨好你。”
“你——!”沈运梅听到这话,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这真是打算撕破脸了,听到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了,她老脸又红又白,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决定先发制人,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苛待她,她虽是婆婆,可论身份,她是比不过这个媳妇的,人家是明媒正娶,她呢……妾,母凭子贵罢了。第一夫人这个位置,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坐。
不过两秒,她眼就红了,说哭就哭。
不愧是尉迟清河捧在手心里的妾,就算是五十好几的人,哭起来仍是动人无比,那副楚楚可怜,虽然与她的年纪不般配,却也能让人联想到几十年前她娇弱可怜的模样。
“哇呜……我真是命苦啊,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不孝的媳妇了!”她捶胸,跺脚,梨花带泪,哭嚎得快要厥过去了。
金凤鸣抽了抽嘴角,听到她哭嚎的噪音,真有些忍不住想给她一巴掌,但她不能,戏还得演下去。
“伯母,您别这样,姐姐只是气我最近与您走得太近了而已。”
“你和我走得近有什么关系,她是你亲姐姐啊,一个父亲生的啊,有什么好避嫌的,是她自己拈醋吃酸,怪你做什么。不,她不是怪你,是怪我。怪我没好好照顾孙女啊……”沈运梅继续捶胸,“我怎么没照顾好孙女了,是她自己没用,生了个病弱的出来。我也宝贝孙女的啊,是她老担心我要害孙女,不让我抱。还天天和明辰置气,想个做妻子的吗?这种对婆婆不孝,对丈夫冷脸冷眼的女人,怎么就嫁到我们家了……呜呜呜呜……我苦啊!”
她嚎得跟唱戏似的,哭得得劲,却是没掉几滴眼泪,眨眼功夫就数落完了媳妇的种种不好。
给谁听啊!
宾客们啊!
这不都是人吗?
宾客虽都没有出声,但心里明镜似的,这又不是古代,家宅里的事只要下人不传,外头人都不会知晓,只能暗暗从面上出揣测,这可是新世纪了,想知道消息,有太多方法了,尉迟府又是总统府,哪有什么事是传不出来的?
再者,就沈运梅这种恨不得日日刷存在感,好让别人知晓她已高人一等的女人,一直是各家官夫人们背后议论的主角,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她们偶时都会聚在一起讨论,早就知道沈运梅超级想抱孙子,偏偏媳妇生了个丫头,丫头也就算了,两夫妻都年轻,先开花后结果,指不定过个两年还能生出个二胎。虽说如今的世界生养孩子比较困难,出生率低,但真要生,总有办法的,有钱就行。
问题是金悦桐生的那个女儿……是个病秧子,听说活不大,极易夭折,为了女儿的病,已和丈夫有了罅隙,这才……
众人瞄了瞄安慰着沈运梅的金凤鸣。
这要是还看不出来,还怎么当官夫人?
就沈运梅这种眼界低,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把儿子护得死死的,当金蛋一般养着,怎会让儿子受生不出儿子的媳妇冷眼对待,肯定会闹。
但这闹,嘴上说说也就行了,竟没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