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东虏议和,攘外延后,且先安内,剿灭李、张为第一要务,结果被士林诋毁,斥为国贼。中枢宰执又多嫉恨卢象升之功,多方掣肘,一有败绩俱算在他头上,间或谗言惑主,偏又遇到崇祯天子这般狐疑之人,终将一场大败全数怪罪于卢象升一人,下狱论罪,竟以谋逆而诛之。如今悔之晚矣,对面前这个仙长真人,也说不出口去,惶惶不安。
赵坤元忙掐指一算,便已知道了**成大概,不由愤懑道:“陛下自毁干城,自取死道,实属亡国之君。”
崇祯心中有愧不敢强辩,垂首不语。
王承恩忙不迭跪倒,止不住涕泪横流,磕头求道:“国事如今已然如此,还望国师大发神威,扶保大明社稷,功成之日,陛下定当厚报!”
赵坤元喟叹一声,因不喜人屈膝叩首,强令其起身站立,方才道:“十年来明室最后一丝气运功德几乎葬送殆尽,怕是有些棘手!”
王承恩久任司礼监秉笔太监,自然深知如今国事糜烂,无可挽回,乃躬身长揖,继续哀求道:“国师但能将陛下护送出城,回转南京,自然还有再起之日。江南之地繁富,人烟稠密,高祖皇帝当年便是借此北伐中原,陛下也可效法祖宗,澄清宇内!”
赵坤元还未及回答,崇祯皇帝忙摆手制止道:“你勿再言,天下涂炭,罪在朕躬。还有何面目偷生,便是死后见了祖宗也是无地自容。我大明只有天子守国门,没有移驾避祸的道理。不过是以死明志,谢罪天下!朕意已决,勿要再言。”又对赵坤元道:“悔不该当日不听卢爱卿良言,误信歹人,国事至此,愿自受己过。只是南京留都还有不少军马,太子持了朕遗照国书和玉玺,往国丈府上避难,借机出逃,日后至不济也可有康王偏安的事业,还请国师看在昔年一点香火情分上,将我朱家这一丝血脉看顾周全。”
说罢双膝跪倒,给赵坤元施礼叩拜。王承恩也一并跪倒,不住磕响头。
赵坤元这次并未避让,受他二人这番叩拜,乃叹道:“陛下实无知人之明,周国丈贪财好货,哪是可以托付大任的人?太子此去必定无人可依,反为其害,诚可虑也!”
崇祯手足无措,早已心若死灰,只知道无言流泪。今日出宫避往煤山,早抱死志,并非还心存侥幸,想要出城逃生。行前在宫中逼迫一众后妃自戕,并亲手砍断长平公主一臂。只几个皇子命心腹太监领着,四处逃难。
王承恩还要再行辩解,赵坤元将他止住:“你虽是个宦官,倒也忠义,历来又无劣迹,后世必有福报。陛下死志已明,贫道也不拦阻,皆是天命,何人可违?不过东南龙气犹有一线生机,大劫之下,贫道愿为我汉人社稷鞠躬尽瘁,你朱家后裔若有些德行,我便保你香火不绝,也免得空担一个护国真人的虚名。”
崇祯听赵坤元之话,反倒镇定下来,连连谢过。想了一会,又将**撕下一片白绫,咬破中指,写下血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