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伤的是最轻的,被分配给新入职的医生和实习医生。那家的父亲据说下半身卡在车里,可能要面临截肢,但总归影响不到性命。唯一麻烦的是那位肇事司机,我和科室里一个年轻的医生就参与救治了那位肇事司机。”
“肇事司机伤的很严重,身体多处器官破裂,大出血,粉碎性骨折,我是外科医生,那位年轻的医生是内科,所以就由他来做内脏器官的修复手术。”
“手术很顺利,眼看着要完成的时候,突然……”
程院长说到这,控制不住自己,哽咽了一下,他用力把那些情绪压下去,接着道,“一个病人家属拿着一把刀冲进来,直直的冲着那位年轻医生跑过去,那刀……狠狠地刺进了年轻医生的身体里,我吓傻了,像废物一样瘫在地上,很快,保安就制住了那个家属,可那位年轻医生却……没能保住性命。”
“因为那位年轻医生突然受伤身亡,那个肇事司机也没能活下来,没几天就去世了。”
程院长说完,若无其事的抹了一下眼角,再转过身来的时候,除了眼角红红的,再看不出半点异样,他不解的问,“傅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傅臻誊面色微沉,他没回答程院长的问题,而是想起了刚到许嫣桑身边的时候,有一次两人的对话。
“你跟周牧川是怎么认识的?”
“三年前,我爸妈出了车祸,我妈当场死亡,我爸伤了腰椎,双腿瘫痪,肇事者逃逸,我最绝望的时候遇上他,他帮我找到了肇事者的下落,也给我爸找了最顶级的专家,这才保住了两条腿。”
他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程院长参与救治的那场车祸就是许嫣桑曾经遭遇的车祸。
可许嫣桑说,肇事者逃逸,是周牧川帮她找到的,程院长却说,肇事者身亡了。
傅臻誊抬眼看着程院长,问,“当时那一家三口的父亲,后来怎么样了?”
程院长回忆了一下,道,“因为我后面没有跟进这几个伤者,只听说伤势很重,但很幸运,虽然腰椎受伤,却能保住两条腿,长期复健说不定能站起来。”
傅臻誊眼神冷了冷。
明明医院当场救治就保住了许大乔的腿,许嫣桑却说是周牧川帮她找了最顶级的专家,才让许大乔保住了两条腿。
三年前,许嫣桑把周牧川当成救赎,信任他,感激他,而他……却把许嫣桑当成了什么?
“你是因为那件事,才申请转管理层的吗?”傅臻誊问。
程院长缓缓的点了点头,“没错,从那之后,我患上了应激障碍,无法信任患者,也无法主刀,所以……”
“我听说,这次韩医生的手术,是你主刀?”
程院长苦笑一声,“只是为了自己的学生,拼命一次,可没想到,他没能撑过去……”
“节哀。”傅臻誊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即又问,“三年前的那场急诊救治,医院为什么没有半点记录?”
他回国买下这座医院是偶然,要不是毛齐查出三年前爷爷曾在这家医院出现,也不会顺藤摸瓜查到三年前还有这么一场车祸被抹去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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