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仿佛看到,遥远的东方,有一座航船,正向这个世界驶来。
月光升起,烧灼着海的洪流与天的蔚蓝,撞破冰山,将宏伟的澄白洒向人间。
天际线横阔尽头,宁静地注视着一切的升起又陷落。
与之相比,老人眺望的身影,显得那么渺小。
他欲要乘风飞起,欲要跃下高山,欲要登上天穹,欲要做尽一切凡人不能做之事。然而他被束缚手脚、堵塞喉咙,仅能注视着那宏大而高尚的月光。
一束月光落入掌心,他垂头,见那银白月光流过他的指缝,流过他的眼眸,溪水般涌动。
这一瞬间,他的胸腔仿佛也拥有了相同的涌动,其名为“永恒”。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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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声音犹如流水。
司鹊·奥利维斯坐在床头,读着林何锦的《致司鹊·奥利维斯》。
这是一个少年寻找家乡的故事,少年提着油灯从森林出发,一路遇见了夜莺朋友、坏坏的冰冻人、叶子兄长,最后少年终于抵达了家乡——大海。然而,大海已经被填平,少年再也回不去了。
司鹊本以为这是一个悲剧故事,直到他又翻了一页,这是最后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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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司鹊合上书籍,他笑着叹息一声:
“……你确实该有更高的声誉,林何锦。”
在他看来,这是个不错的故事。
老人露出了一个纯粹的、快乐的、幸福的笑容。
也许他的内心仍旧不甘心。
——如果他真的不感到遗憾,为何他还在落笔,还在眺望,还在期待?
“我很喜欢故事中的主角少年……”司鹊的手指抚摸着书页:“他是一个正直、善良、纯粹的人……以后,我可以把他复现出来吗?”
“这是我的荣幸,感激不尽……”林何锦的呼吸愈发微弱。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到时候了。
眼皮沉重地耷拉,他仿佛——仿佛看见年轻的自己,捧着《生命女神洛塔莎》,从窗外跑过,健步如飞。
笑容。
年轻的自己有着狂放肆意的笑容,满腔热血,仿佛世界尽在脚下。
这世道是个理想主义的绞肉机,任何理想投进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