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科道退缩,还有些困难,只能看魏国公府在南京六部里的关系了。
科道言官虽然厉害,可毕竟官小位卑,要想升迁还是得看被他们监督之人的态度。
岑用宾如果是个聪明人,想要在官场上走的更远,还是得学会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否则,为坚持自己的理想而得罪上司,殊为不智。
张科之事即了,两人就开怀畅饮。
先前心里有事,魏广德也没有敞开了喝,现在事情已有结果,自然就不必拘着自己。
席间,段孟贤就说起在刑部主事上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儿,特别是经他手复核的那些案子。
“对了,善贷,你最近一直在校录大典之事,怕是对朝中之事了解不详吧。”
先前说话,主要是段孟贤在说,魏广德就是听着,偶尔他说话,也大多和校录馆有关,特别是现在他们这些分校官肩上巨大的压力。
“朝中还有何趣事?”
魏广德乐呵呵问道。
朝中大事,裕王府肯定会第一时间知会他。
没告诉他,自然就是小事尔。
“就说上次成守节那事儿,他不是上奏严家家财吗?朝廷准了徐阶之见,让成守节负责追赃。”
“嗯嗯,我知道此事,有些日子了,难道还有反复?”
魏广德狐疑道。
“当然,你是不知道,因为此事,诏谕发出后,户部主事海瑞海汝贤连上三道奏疏说及此事,说此事若不能及时解决,怕拖下去就会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段孟贤端起酒杯向魏广德举了举。
魏广德会意,伸手也举杯和他碰了下,随即两人喝下杯中酒,才听到段孟贤继续说道:“这海瑞也是,内阁连续驳回,他就连续上奏,即便户部郎中、员外郎等上司找他,都是置之不理。
更有甚者,在侍郎和高尚书都和他谈话后,依旧坚持上奏,那刚猛。”
“这样的人,这辈子能把官做到户部郎中就该谢天谢地了。”
敢和上司杠,这样的人不能说不好,只能说脑里缺根筋,完全是不把自己的前途放在心上。
“他不管怎么做官,本身也就只能做到郎中一级就顶天了,或许正是无欲无求,反而洒脱无畏。”
段孟贤笑道。
“不得罪上司,如何不能高升,就算位列三甲,也一样有机会登尚书位,位列朝班。”
魏广德笑道,这会儿酒多喝了几倍,魏广德也没注意段孟贤说的是谁。
若是清醒时,自然会有不同反应。
可这会儿,他只是按照自己的常识在说话做事。
“他做不了的。”
段孟贤这会儿也和他差不多,只是摇头说做不了。
“做不了,你倒是说个理由啊,就算这次得罪人,可我看高尚书倒不似小肚鸡肠之人,不至于给他穿小鞋,不让他升迁才是。”
魏广德随口说道,“还有,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同年,他这样不是为官之道,你作为同年该劝说也要劝说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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