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了血迹与脓包,尤其是在左眼的眼皮上,还有一个指节那么大的凸起。
“天呐,你这是怎么了?”克劳恩惊愕地问。
这成了他之后最后悔的一件事,他不该问的。
因为那位一直以来都以温和著称的女人听到他的问话后,突然变得无比的惊慌和愤怒,动作间用来包裹的不禁往下落了落,露出了女人的嘴巴。
那是一张……龟裂的、嘴角一直蔓延到耳根的血盆大嘴。
“你看到了,是不是?”女人的大嘴一张一合,里面的獠牙尖得像是鲨鱼齿,克劳恩看见她的嘴里还留着几缕肉丝,整个口腔都是血,一说话,血迹就从她的鲨鱼齿里露出来,从没见识过这种东西的克劳恩害怕地后退着,这更加激怒了女人。
克劳恩想起这两天都没有看见女人的三个女儿,如果是平时,她们每天都会在吃完晚饭之后出来散一散步的。
那女人双手颤抖着将布重新包裹好,但依旧遮不住上半张脸上的痕迹,她的目光里透着克劳恩十分清楚的情绪——贫民窟非常混乱,之前好几个杀人抢劫的凶徒被治安官带走时也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天呐,这是怎么了?真的是传染病吗?
克劳恩抄起了旁边的扳手。
他的思绪飘到第一个买东西的女客人身上,她要的也是绷带……
他握紧扳手,打算如果这个女人朝他扑过来,他就先用扳手在她脑袋上开个瓢。
治安官来了之后,看到这女人的样貌,一定会相信他所说的一切的。
可就在这时,今天的第三个买家上门了。
那是裁缝铺的一名学徒姑娘,她很年轻,长得也非常漂亮,这片街区里的很多男人都喜欢她,将她当做自己一切不可宣之于口的情绪的发泄对象来臆想,而女孩们嫉妒她。
可今天,学徒姑娘用一顶帽子遮住了头,帽子下方垂着自制的布料,挡住了她的整张脸。
姑娘推开了看起来快要发疯的女人:“不好意思,请让一让,克劳恩先生,麻烦给我拿一卷绷带。”
不,不,为什么又是绷带!?
克劳恩在心里呐喊着,他已经猜到了学徒姑娘帽子下的脸是什么样子。
这一定是一场噩梦吧?等他醒来,一切都会是如常的样子……
“咚!”
现实击碎了克劳恩的幻想,那个快要发疯的女人像是支撑不住,颓然跪倒在地上,嘴里呕出了大量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整片地面,一边呕,她一边口齿不清地嘀咕着什么,克劳恩和学徒姑娘都往后退了一步,惊骇地看着这一幕——或许只有克劳恩感到惊骇,谁知道学徒姑娘帽子底下是什么表情呢?
这一幕吸引了早晨出门的许多人,他们逐渐围拢了过来,声音纷纷扰扰,有人似乎在建议把女人送到救助站去,但克罗恩听不清楚,他离女人太近了,他看见好像有几根手指从女人的嘴里伸了出来。
然后是一根胳膊,再到光秃秃的脑袋和……光秃秃的脸。
哦,神啊!
周围的群众不可抑制地发出惊呼,大家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脸的婴孩从女人口中爬了出来,学徒姑娘把手伸到自己的胃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