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此话一出,大伙这才又重新提起了士气:
“对嘛,不外乎就是耗点时间,我就不信耗不过它!”
“对头!”
彼此鼓劲之后,不少人又摩拳擦掌,准备等下一炉。
不过……
“是不是应该先吃个饭,忙了大半天,肚子都饿了。”
“走,去食堂。”
“去个鸟的食堂!就食堂那吃食,都把人当猪喂,除了能填饱肚子,还能干嘛?我要去外面吃!”
“去哪家吃?”
“去毛纺工坊大门口那家食舍吃羊肉。”
学院出来的学生,离开长安,来到满地胡人牛羊的河南地撸铁,补贴高得惊人。
就算是实习生,一个月的补贴都够养活老家的全家五六口人。
钱多压身,平日里除了撸铁,又无聊得紧,不在嘴巴上抓挠,还能干嘛?
“我们工坊边上的那家羊肉做得也不错啊,干嘛跑那么远?”
“我就喜欢那家做的。”
然后有同窗戳穿他的老底:
“毛纺工坊的冯三娘子,长得颇是稚真可爱……”
话未说过完,声音顿时暴怒:“滚!老子只是把她当成阿妹看待!”
“是啊是啊,阿兄阿妹……”
有人怪声怪气。
阿兄阿妹,这些年倒是挺流行。
毕竟这些都是冯某人徒子徒孙。
冯某人当年叫着叫着,最后可不就叫到府上,成了夫人。
“啊?老王有心仪的人了?”
“姓冯?”
“和山长是同姓啊。”
老王涨红了脸:
“和山长同姓不好么?”
“挺好挺好!”
“哈哈哈……”
“走啦走啦,去得晚了,毛纺工坊可就要下工了,到时候见不到冯三娘子,老王又得急眼。”
“曹!”
一群斯文败类回到宿舍,简单地冲了一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变成青衣学子翩翩郎君。
出了门,向着毛纺工坊的方向走去。
斜斜的夕阳,照在他们身上,完全没有一丝暮气。
相反,他们肆意的欢声笑语,为这个黄昏注入了不少的活力。
“真好啊!”
坐在大河工坊学堂大门口的冯传,看着这些青衣学子经过,眼中不由地流露出些许的羡慕之色。
在大汉,一个人着青衣可能代表不了什么。
但一群年青郎君着青衣,那就代表着他们是皇家学院的学生。
这是一种让人羡慕的身份。
包括现在正在劳动改造的冯传。
以至于许多已经毕业出来,包括已经入了仕途的学生,都会小心地保存着自己在学院里穿过的青衣。
然后会在参加某个聚会的时候特意穿上。
皇家学院的学生,能读万卷书,也能行万里路。
要为天地立心,要为生民立命,要为往圣继绝学,要为万世开太平。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这种荣耀和使命,是至高无上的。
不管现实有多么肮脏,但从来没有人敢公开亵渎这份荣耀和使命。
冯传就算是再怎么憎恨季汉的朝廷,但此时,他的的确确是有些羡慕。
一道长长的影子遮住了他,然后又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不用羡慕,好好改造,你还年轻,只要熬过这五年,说不定你也有机会去长安求学。”
冯传连忙站起来,恭声道:“李学监。”
“都下学了,就没有必要这样了。”
被唤作李学监的人,年纪也不过是三十有余,并不算太大。
但因为常年在边塞奔波,风沙侵蚀,让他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要老成一些。
“坐吧,”李学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辛苦了一天,这个时候,最是适合放松的时候。”
冯传又行了一礼,这才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他才从农场那边转过来几天,对眼前这位李学监要保持着最大的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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