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知根知底,知道他没有什么后台,也不会做太过出格的事情,于是他成为了“自己人”。
由这样的人去求情,通过外人看不到的渠道做到一些事情,是最合适的——
他即便只是个基层文职人员,也是物流中心的“自己人”,已经和物流中心之外的其他人有了很大区别——物流中心对自己人宽容到令人难以置信,这是托马斯·吉尔伯特完全无法理解的事实。
对于一些敏感的事情,有些人能做,有些人不能做,这一切都在按照某种微妙的规则在进行着,悟了就能利用,悟不到就少了一些便利到让人难以想象的渠道。
托马斯·吉尔伯特认为自己悟到了,所以自从机械蜂巢的风声发生改变之后,他就一直在尝试发展自己在的人脉。
小年是他的一个意外收获,那时他刚刚通过交易拿到一块陀地,正巧遇见了四处寻找贷款为母亲治病的小年,贷款业务一直是陀地的帮派在经营,于是托马斯·吉尔伯特在听完对方的诉说之后,慷慨到以无息贷款的方式给了对方一大笔钱——一大笔只有年轻人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善款”。
小年拿钱为母亲治了病,就承了托马斯·吉尔伯特的人情,而后者对这份人情拿捏的相当稳健——刚刚好达到既能让对方为自己办事,又不会让对方感觉难堪的地步——他从未请小年帮忙办事,仅仅是时常和他联络人情,问候他母亲的病情,以亚裔的方式发展着自己的人情,直到现在这一关键时刻,让那份人情发挥出最大价值。
耐心等待了一个小时后,托马斯·吉尔伯特收到了小年的电话,他听完电话里的好消息,用最真诚的语气道了谢,然后披上貂绒,整理好领带,戴上一顶黑色绅士帽,前往机械蜂巢监狱。
……
时间来到8点50分左右,距离登陆戴斯岛还有40分钟。
机械蜂巢寸土寸金,但作为盈利机构——事实上是物流中心最赚钱的几个王牌机构之中的佼佼者——戴斯岛监狱,依然建在整个机械蜂巢最烂的地段——a区下层,这里终年不见天日,围绕此地外围密封墙壁的只有因不透光而浑浊难看的漩涡罢了。
拿最烂的地做最赚钱的生意,还做的不错,托马斯·吉尔伯特认为这是十分高明的手段。
由于大功率水利发电机的原因,机械蜂巢下的漩涡中常年卷入大量鱼虾蟹以及各种海洋生物的尸体,此地的访客只要用手电筒照向其中,便会惊觉自己已然进入了一片由海洋生物尸骸围成的巨大坟包。
托马斯·吉尔伯特跟着小年走过昏黄的甬道,迫近造成的震动通过机械蜂巢外壁传递到这里,出现在他脚下,和甬道内昏黄的光线糅杂在一起,让人心神不安。
“我已经跟主任打过招呼,他会带那个人在接待室见你……”
他在略作犹豫之后再次压低了声音:
“现在不是好时候,上面已经开过几次会,强调最多的就是暴力犯的管制问题……好在典狱长今晚去开会了,不然你连这个门都进不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