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夫·瑞博特脑袋里有画面飞速出现,并愈发清晰,直至身临其境。
父亲接触的不仅仅是矿工大哥这样的人。
也有一些……好人,一些值得被拯救的人,一些努力生活的人。
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老工人——在市井中最臭名昭著的亚楠市老人,他们除了坑蒙拐骗偷之外没什么不做的,可他们并不是没有一个好人。
他记得老工人经常偷偷写信给父亲,把工厂里发生的一些事告诉父亲,仅仅只是纸上的文字,没有照片,没有视频,无法查证。
父亲每次都会给他回信,并认真将他提供的线索记录下来——父亲常会使用一本小小的笔记本,上面记满了各种有来头没来头的线索。
直到某一次,老工人说下城区发生了枪击事件,并提供了确切的地点和死亡人员名单……
沃尔夫·瑞博特想到了父亲的信。
他再次回想并笃定,父亲一定是被迫远走他乡……
父亲一定真的是被迫远走他乡了!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陈宴的声音回响在他耳边:
“他选择成为一个不被人理解的理想主义者,他相信他所向往的公平和正义必将得到伸张——他选择行动起来,用自己的双手去做到这件事。”
“他比普通人强在哪里呢?我认为,他们最强的地方,就是在不被人理解的情况下,坚信自己心中的理想,并为此付出实践。”
“毋庸置疑的是,他们这样的人,不被人认可,在普通人眼里仅仅是多管闲事。
可事实上,他们才是社会真正的良心,和最后的底线。”
陈宴看着沃尔夫的眼睛:
“我只大概明白他的坚持。
至于他如此选择的具体原因,我无从知晓。
我只知道,你选择追随他的脚步但无法理解他的行为,仅仅是因为你看到的不够多,经历的不够多。
但你还小啊,沃尔夫,你今年才13岁?还是14岁?
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观察这个世界,你还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做出选择。”
沃尔夫·瑞博特抵抗着眉心传来的剧痛,磕磕绊绊连话都说不清楚:
“陈先生……也认识这样的人吗……”
陈宴难过起来。
沃尔夫·瑞博特还在抵抗痛苦中断断续续的说着:
“陈先生也会因这样的人,而拥有了自己的理想吗……”
陈宴用十分肯定的姿态点了点头,语气里没有半分迟疑:
“是的,沃尔夫,虽然我从未见过他,但他让我明白了许多道理,那些道理在我往日的生活中被一一验证。
因此,我相信他。
我并不是很聪明的人,在遇到很多事情的时候都会不知所措,在遇到难以解开的心结时会陷入严重的精神内耗。
因此,我即便遇到了什么难以理解,没有头绪的事,也会按照他的教导去进行接受,并在日后的生活中加以验证。”
陈宴忍不住咧嘴笑了:
“事实证明,他总是对的。”
沃尔夫·瑞博特的精神几乎恢复了正常,失控的力量被理智尽数驱赶到了眉心。
失控本身就是力量。
这股力量带来的巨大痛苦中,颅内之眼缓缓睁开着。
陈宴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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