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这个名字,都好似大风中那卑微的尘粒,淡忘消失于人海江湖。
然而,如今,她却是怕死了。她对将来的日子,有了美好的憧憬。
“旭扬,等拜火教和定杨王府的事情结束之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这是她对旭扬说过的话。她不止一次地幻想着能成为他的妻子。若是、若是自己与旭扬天人两隔,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旭扬会有多伤心自责、难过痛苦?她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有好几次,她都想不管不顾地抛开一切,恣意妄为地拉着旭扬的手,远离纷争,避世隐居。只不过,理智强压下了她心头狂涌的热潮。当今乱世,自己与旭扬,都有各自的使命与背负。她心中明了:天下未得太平,百姓未脱疾苦之前,以他二人的性子,都做不到抽身离开,对乱象视若无睹地安稳度日。
她摸出内袋处贴身放着的那枚“束发金环”,这是旭扬送给她的信物。这闪闪发光的纯粹,蕴含着她的体温,亦饱含着旭扬的情意。她将金环放到唇边,轻轻一吻。
“旭扬,我好想你……”
被黄伊榕牵挂着的郭旭扬,此时此刻,也正思念着他的榕儿。他的眼前,甚至出现了榕儿的幻象。
正午时分,炎炎烈日如同悬在头顶的巨大火球,炙烤着西北荒漠,猛烈、毒辣、脱水、乏力。郭旭扬躲在一个地洞内,苦苦等待着红炉西沉的星月之夜。
这原本是一个向地下凹陷了四尺深的地洞,也不知是浑然天成,还是人为挖掘所致。他在这塌陷空洞的基础上,用湛卢剑再往下斜挖,待到可容一人之时,他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且说郭旭扬自瓦石峡镇向西疾驰,路上走得极不顺利。一望无际的戈壁荒原,单调得令人窒息,仿佛跑了几个时辰,还是在原地踏步一般。他这个不识路况的中原人,即使手里拽着洪家提供的描绘详尽的地图,还是走错了两回道,陷入遮天蔽日的黄金沙海之中,又于沙漠中遭遇了一轮龙卷风暴。他虽尽力找回正确的“跑马之道”,然不免消耗掉不少时间精力,最重要的是,他携带的干粮和水,已所剩无几……
水粮早早食尽,他只好杀马饮血吃肉。两匹良驹陪伴他这许多日,早就有了感情,他却不得不狠下心来,将长安骑乘来的坐骑宰杀,留下那匹自吐谷浑国牧民处买来的千里驹。
他从骆驼刺及驼绒藜等矮植的根部,能榨取到一丁点的水分,运气好的话,他还能逮到一只沙鼠充饥。他一路历经坎坷艰辛,终于在七月二十九日,到达焉耆国的都城——博格达沁城的外围。
焉耆国的疆域并不大,与幅员辽阔的吐谷浑国根本没法相比,就连郭旭扬逗留过的鄯善国,也是比不上的。然而,焉耆国境内有一汪巨大的淡水湖“博斯腾湖”,充足的水源孕育出良田沃土,使得这个占地不大的国家,成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