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老板。”
安托万-嘉舍擦干净双手,戴上那顶似乎从不离身的法式贝雷帽。
“提前祝您游览愉快!”
……
“我必须得承认,韩先生……”
两个半小时后,落后半步紧随韩易的费亚穆-德尔维希这样感叹道。
“我从没预料到,您竟然是个如此能走路的健将。”
大英博物馆前两天已经去过,更重要的是,去大英博物馆参观的感觉,跟造访大都会博物馆的感受截然不同。后者的大部分藏品是捐赠或者购置而来,但前者展出的珍奇,是通过何种手段漂洋过海来到伦敦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没有殖民就没有掠夺,韩易不打算再为大英博物馆贡献45英镑,到那里去看被盗运至此的良渚玉琮、崇光寺汉白玉佛像和清凉寺三菩萨壁画,给自己找气受。
当然,没有佳人从旁作陪,再耀眼的文物,也会显得乏味三分。
想起那道娉婷立在第五大道与东八十二街交汇处的倩影,韩易的神情不禁黯淡下来,在伦敦街头穿梭的步伐,也加快到连费亚穆都跟起来有点吃力的程度。
他们就这样,穿过小巧精致的苏荷公园,沿着弗里思街狭窄的单行道向南前行。三个街区的距离,不到十分钟的脚程,当他们站在与沙夫茨伯里大街交汇的丁字路口前,眺望对街那间中文招牌的“同仁堂”,和右侧同样用汉字写就的“光华书店”时,伦敦的中国城便近在眼前了。
“上次来这里,我被盗刷了六千英镑。”
跟着真正的伦敦居民在没有斑马线的地方横穿马路,韩易指了指同仁堂药店旁的陋巷,笑着对费亚穆说道。
上一世来的那一次,也算上一次。
“shit。”费亚穆爆了句粗口,惊讶地追问,“怎么能盗刷那么多?”
“有点咳嗽,所以到药店里买一些止咳药。老板娘说前面那台机器刷不了信用卡,得把卡拿到里面去刷……”韩易撇撇嘴,忏悔着自己当时对同胞的盲目信任,“然后,她在我要离开伦敦的那一天,用复制下来的信息买了一台macbook和一台iphone。”
“这就是为什么我从不用信用卡,老板,只付现金。”费亚穆摇摇头,语气坚决,“不需要密码,刷一下就能把我的钱划走?不了,谢谢。”
“哪怕不刷卡,也不太安全……看到前面那个拱门一样的东西了吗,在中文里,我们叫它牌坊。”
韩易向左一拐,走到麦克尔斯菲尔德街上,这里是中国城诸多矗立着牌匾的入口之一。
“来伦敦的第三天晚上,到这里的中餐厅吃饭,刚走到街口,就感觉到有人好像在翻动我的背包。回头一看,一个看上去非常可爱的金发女孩,已经把半只手臂都伸进去了。”
“她什么反应?”
“她把手拿出来,冲我笑笑,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接转身走掉了。”
“难以置信。”
“是啊,这就是伦敦中国城给我留下的第一,和第二印象。”韩易拍拍费亚穆比街边路桩还粗的手臂,笑道,“不过,这次我应该不需要担心这些事情了。”
“阿尔巴尼亚人从来不会遇到这些事,老板。”
费亚穆骄傲地用鼻孔嗤气。
“在这里,在美国,没人敢惹我们。”
“goodforyou。”韩易赞赏地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像是在为费亚穆的民族自豪感喝彩,“作为感谢,今天晚上请你在这里吃一顿四川麻辣火锅。”
“……我在尝试一种全新的健康餐食谱,它不允许我摄入任何香料,特别是辣味的。”
气氛轻松的闲聊间,韩易和费亚穆穿过沃德街,走出面积不大的中国城,迎着夕阳的方向,与莱斯特广场背道而行。
洛杉矶的宽阔车道对步行者极不友好,纽约那黑垢盖满整条人行道的肮脏,和大多数时候遮天蔽日,除了一线阳光之外,几乎看不见天幕的钢铁森林,也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