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不发各大行家的精品,然而若是近前细观,可见大多都沾染有暗红色的斑点。
若是拿起在鼻端嗅上一嗅,确隐约可闻一股股血腥之气,扑鼻而入。
“就算范永斗等真的通奴卖国,永宁伯也不该在我山西境内,攻城斩将,抓人抄家。”
山西巡抚蔡懋德虽盛怒未消,但说话的语气可比适才缓和许多:“永宁伯这手,也未免伸得太长,有违朝廷法度了吧?”
“就是……”
大同巡抚卫景瑗连忙随声附和:“在我大同也是如此,城门守卒与衙差皆有伤亡,更是连‘代藩’名下商号都敢查抄,王府里的朝奉都被打脱两颗门牙……”
“打脱两颗门牙,又算得了什么?”
听他言及此事,蔡懋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地插言道:“晋王府的两个朝奉,一个长史,都亡命在他宣府官军刀下啦……”
蔡懋德越说怒气越盛,他抬手端起茶盏重重摔在案上:“晋王不依不饶,日日逼迫本抚,却叫我如何应对!”
“都推给本伯便是。”
张诚并不甩锅,他十分霸气地继续说道:“我勇毅军将士,脑袋系在裤腰带上,内剿流寇,外御虏贼,从未言过一声苦,也未曾喊过一声累。
可这些奸贼,内通外敌,走私资奴,使我三军将士数月苦战,毁于无形,是可忍孰不可忍,虽在混乱之中,抄了代王的商铺,杀了晋王的朝奉,那又如何?”
张诚说到这里时,双目圆睁,怒声道:“难不成,还想要我勇毅军数万将士,为他的朝奉、长史偿命不成?”
“啪!”一声脆响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宣大总督江禹绪将手中茶杯重重置在书案之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来。
“奸商通奴祸国,乃不赦之罪,死不足惜。”
江禹绪说到这里时,略顿了一下,目光停留在永宁伯张诚的身上,久久视之,终于他暗叹一声,才语气略显责备地接着道:“然永宁伯未经刑部定罪,擅自做主捕杀奸商,查抄奸产,确为不妥。”
他打断了永宁伯张诚与大同巡抚卫景瑗、山西巡抚蔡懋德的争论,并一锤定音,确认了山右商人范永斗、王登库等人的通奴祸国之罪。
对于江禹绪来讲,他如此作为实属无奈之举!
豫省流贼之势愈烈,而前陕督傅宗龙身死项城,新陕督汪乔年顿兵襄城不前,再有前保督杨文岳不知所踪,新保督张福臻刚刚到任无力进剿。
原本能指望得上的就只有督师丁启睿,可他与平贼将军左良玉却借故留驻豫南,无论朝廷如何催逼,都不肯踏足豫北开封府境内。
目前看来,能够一解官军在豫省之颓势者,恐怕惟有眼前这一位胆大包天的永宁伯了!
为了朝廷大计方略,他江禹绪也只能以维稳为主,就算不考虑朝廷大计方略,他也不敢过度逼迫永宁伯张诚。
毕竟,勇毅军数万强军劲卒一旦作乱,更无人可治,其后果是他不可想象的!
更何况,抓捕通奴奸商之事已成事实,且奸商确是通奴祸国在先,如今铁证如山,他又能如何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