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弩车上。然后便又两名分别站在车子两边膀大腰圆的兵士立刻同时扭动弓弩车两侧的转盘,就听一阵嘎吱嘎吱乱响,那犹如小孩手臂粗细的弩车弓弦被紧紧拉成满月形状。那巨大的床弩尖端的铁制箭头之上反射着让人心悸的冰冷杀气。
这床弩乃是守城利器,便是五寸厚的大盾,也会被这么巨大的床弩瞬间击穿。这世上没有任何人能挡住这种重型床弩的射击,被这种弓弩射中,修为再高亦是无用。
“世子,裴某念在相交多年,再给世子一炷香的思考时间。若是到时世子还不退兵,莫怪裴某弓箭之上没有长眼。”
就在裴整督促城墙上的兵士们将床弩装填完毕以待发射之时,忽然自城墙以内发出一阵喧嚣之声。
“郭默,带些人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情。”裴整皱了皱眉头,便毫不迟疑地下令道,“无论是何人等,只要和朝廷无关,一律驱散。不听劝告者,”裴整稍微犹豫了一下,脸色骤然狠厉起来,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事。就看他冷冷从嘴中吐出几个字来,“以扰乱军机为名,杀无赦!”
“是!”郭默大声应是,扭头对着侯三等人道,“你,你,还有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走!”
这阵喧闹是章布等人搞出来的。
章布此刻的面容很冷,章布此刻的心却很热!
沈秀昨晚交代他第二天卯时准时到赵王府门口,他寅时刚过没多久便到了赵王府门前,身上还携带了一封书信。
是赵隅给沈秀的书信!
赵隅走了,赵隅昨晚连夜离开了上洛,只给沈秀留下了一封书信。
“哼,胆小鬼!”章布在拿到这封书信得知赵隅立刻的时候心中不无鄙视地嘲弄道。
鸿都三杰的关系不像外人想象的那般融洽,恰恰相反,鸿都三杰之间的关系很淡,甚至淡到冷漠。
号称三杰之首的吴郡陈荣长袖善舞交际极为广泛,据说鸿都学院中任何学员陈荣都认得,甚至绝大部分人都和陈荣在一起喝过酒聚过会。可偏偏就是鸿都三杰中的那两位,赵隅和章布,陈荣几乎没邀请过,仿佛那两位不是鸿都学院的学员一般。
鸿都学院九成九的学员都知道陈荣就是陈子隐的儿子,而陈子隐之死和沈秀有脱不开的关系。以陈家在吴郡的地位,以陈家家传之学,以他不到二十五岁时便已经是五品修者的身份,陈荣原本根本就不会来鸿都学院。在得知沈秀调到上洛之后,陈荣第一时间便来到上洛,第一时间进了鸿都学院。
世事就是这般奇妙。
在陈荣进入鸿都学院没过半年,沈秀成了新一任鸿都学院院长。
别说鸿都学院之内,便是整个上洛城,无数人都知道陈荣来上洛的真正目的,都知道陈荣想要手刃沈秀的决心。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是中土的风俗,这是大晋人人都认可的法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