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乔鹏。陆冰放下酒杯,强打精神,叫了一声“乔大侠”。乔鹏点点头,坐了下来,径自抓过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问道:“你如何不辞而别?是怪苏家夫妇款待我,而怠慢了你么?”。陆冰惶然道:“在下算什么人,岂敢这样想!我,我是”。乔鹏止住道:“我看你面色发白,中气不足,必是与人交手受了伤。你既不愿提,便不必提。不过你若有什么麻烦事,不妨对我说,或能替你化解“。陆冰感他之言,犹豫片刻,权衡再三道:”乔大侠,并无人找我麻烦,是我在蜀中有一段滔天血仇,此生不报,枉生人形,只可惜我自己不争气,复仇遥遥无期。我是这么想,我再习剑十年,若到时候还报不了仇,我便一剑把自己刺死,我父母兄弟泉下有知,也知我已尽了力“,酒劲催动之下,双目泪下。
乔鹏变色道:”仇家莫不正是大义堡?你放心,但凡有作奸犯科,草菅人命之事,纵然是苏复红,我也必替你做主,给你一个说法!“。陆冰闻言,鼻子一酸,忙摇头道:”不是,不是,不过我这仇家和大义堡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乔鹏皱眉道:”是八关塘?唐门?青龙会?你只管说个名字!“。陆冰连连摇头,醉醺醺说道:”不,不,乔大侠,我是这么想的“。乔鹏一杯饮尽,正色道:”你说“。陆冰提壶给二人续了一杯,便似两个知心好友般随意,眼神已被烈酒催得迷离,说道:”我父母兄弟之死,并非我那仇家亲自动手,料来他不过只是漫不经心一句话,甚至只是一个暗示,下头人自去做了,连我母亲腹中胎儿在内,总共四条人命,万贯家财顷刻间就烟消云散。这般明目张胆,居高临下地仗着权势欺负人,我受不了这口气。若只是假手于人,依照江湖道义,朝廷法度将他绳之以法,这血仇并不算得报。我必针尖对麦芒,亲自压过他一头,教他当初如何仗着武力欺负别人,如今便怎样被人用武力欺负,这才算报仇,才算出了这一口滔天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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