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
“我可……比他更懂你。”
须臾,李执似是从无数追思中抖着手扒拉出一点只他独有的优势,声音低哑着说。
假寐的秦飞燕浅笑一声。
“懂我,有懂的烦处;不懂,亦有不懂的烦处。”
他低语着把脸埋在臂弯蹭了蹭,终是抬起身来,去望对面那人。
“说说罢,你还要怎么拿‘懂我’来烦我?”
李执同他对视,见那双粉艳的眸子里映着自己衰老面貌,便下意识被他眼中清澈刺得移开了目光。
他慢慢道来,不惮将心中所想与手下谋划告知于秦飞燕,故而对面这个江湖闲散人士便好似听人讲话本一般,听了半晌缭乱争斗,暗潮交锋。
寝宫茶桌两旁,秦飞燕听李执念叨着他的身体情况,稍有些不耐烦地蹙了蹙眉,就像年轻人不想面对顽疾重病那般,心理上便是一股抗拒。
但没过多久,李执就提到了湖城医馆,说自己托人问了药,“假若风平浪静,还可偷活几年”。
朝廷的耳目多少要比江湖散碎人马更懂得收拢信息,李执作为皇帝,即便秦飞燕动向难寻,但从诸多武林大佬处打听到苏苏医术精湛的事倒也不稀奇。
秦飞燕细细听了一阵,又抬眼静静看了看他,不知确认了什么,表情未变,只颔首说道:
“多活个三年五载,亦是好事。”
李执低笑。
他道:“蛮族一向游牧为生,春耕秋收对其行军并无影响。他也大胆,想打个措手不及,若朕所料不错,今年三四月便是开战之时。”
秦飞燕垂眸不言,半晌讽道:“百姓最是无辜,命不好便成了乱世亡魂。”
李执任他讥讽,并不找补借口,只将方才说过的计划中的几段捻出来重复,又说:“朕已备好守城军械,只是大夏与蛮地接壤颇多,不知敌袭哪处紧要关口。”
秦飞燕静默听着。
“大夏官兵恪守其职,然蛮族本性凶恶,行事是否受控还未可知。”李执谈起军政竟不见先前疲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