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好状态。”她疲惫地说,“我先……歇会儿?”
“哎好好好好,您快歇着,真是累着了。”
孔钧比秦绝还紧张,赶忙接话,旋即看见扈长铗要护着秦绝往外边走,又立马招呼着众人向两边散开,清出一条宽敞的通路。
张明小跑着跟上,伸出胳膊想搭把手,但被秦绝摆摆手拒绝。
这位演员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一步步走向保姆车,背影透着显而易见的疲态,却无端使人敬畏。
留在队伍最末的扈长铗折返回来,拜托孔钧帮忙封锁消息,不要让今天的事传到外面。
“你放心。”这活计孔钧熟得很,他在片场见识过的奇葩艺人海了去了,秦绝这点意外不如说是正面中的正面,就算传出去也要被人赞一句敬业。
不过,既然人家经纪人特地来知会一声,孔钧也上道地点点头,做出保证。
“麻烦导演了,多谢。”扈长铗礼仪周全,说完才转身赶上大部队。
目送秦绝的身影消失在车门后面,孔钧总算松了口气。
天知道他先前听见喧哗声扭头就看到秦绝往下倒的时候差点心肺骤停,这要是在剧组拍戏期间出了什么事,谁能说得清楚。
话又说回来,自己刚才也是懵住了,第一反应还以为秦绝是身体不适,那瞬间脑子里差点转进到“‘海明珠’影帝片场毒瘾发作,私下摄食毒品曝光”,结果听了秦绝本人的话才回过味,想起演员还有入戏太深难以自拔的情况。
……孔钧也确实挺久没见过演戏演到出不了戏的正经演员了。
总之,没事就好。
“呼。”
孔钧心有余悸地擦了把汗,倒是没忘扈长铗方才拜托了什么,板起脸对剧组小工和其他工作人员耳提面命了一番。
“——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识点趣,嘴巴给我闭严实咯,祸从口出知不知道?!……行了,别杵在这偷懒,快干活去!”
幸好秦绝和唐糯的对手戏是今天网游部分的最后一场,接下来只管整理器具和打扫场地就行,孔钧自己则是过会儿要带着grips转移阵地,今晚李静鱼那边有个夜戏外景要拍。
然而没想到,孔钧说完没多久,始料未及的新情况紧跟着出现。一声断在半空的“哎——!”传进耳朵,孔钧一转头,当即瞧见堪称横冲直撞跑过来的唐糯,以及她身后没拉住自家艺人,唯有手臂徒劳伸着的经纪人。
“哎呦!”
孔钧拿出生平最快的反应速度勉强把唐糯拦住,“怎么了这是?”
“他怎么了?”唐糯也问,小脸上满是焦急,“我要去看他!”
说罢又要往保姆车的方向冲。
“哎哎哎——”
孔钧赶忙再次阻拦,这回倒是神思敏捷,半点没磕巴地劝道:
“糯糯,你现在不能去。秦老师入着戏呢,你去了他又把你当成‘茸茸’,这不是更伤心难受了吗。”
“诶?”唐糯愣愣地听着,“是……吗?是这样吗?”
“对呀,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孔钧赶紧接着说,“所以你先别急,等他自己冷静一下,恢复好了,你再去看他好不好?”
“噢……”
唐糯直觉哪里不太对劲,可孔钧说得很有道理,更重要的是秦绝刚刚说了会给她做枫糖蛋糕吃,队长是永远不会食言的,于是她慢慢安静下来。
孔钧心下稍定,他应对唐糯这种小孩子到底还是绰绰有余,遂给经纪人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过来把不再闹腾的唐糯带回休息区。
“糯糯,这样,你听我的,我们先去歇一会儿,把你脸上的特效妆卸……”
话未说完,孔钧突地升起一个念头。
他顿住,越想越觉得这或许是个好主意,于是止住话头,招招手把执行导演叫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行,我明白了,一会儿就去。”这个执行导演不是收了李静鱼回扣的那个,平时在片场老实本分,任劳任怨。
孔钧点点头,接着嘱咐道:“看着点时机,别打扰人家休息。”
又补充道:“要是秦老师直接回去了就算了。”
执行导演“哎”了一声,干脆搬了个小板凳在保姆车两米外的地方坐着,用最笨的方法傻等。
他耳朵前些日子有点发炎,不是很灵光,否则这个距离一定会听见车内异于平常的动静。
砰!
第不知道多少根坚硬的哑铃状石柱在秦绝手里发出爆响,碎屑炸了一地。
她“咚”的一声把自己摔进座位,神情冷淡,看都没看一眼在车里旋转打扫的清洁机器人。
施梦缩在最角落的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瑟瑟发抖。
——“我真动起火来很恐怖的。不过放心,你们基本上没机会看到。”
耳畔回响起秦绝在某次直播里说过的话,施梦遵从心的意志试图把自己蜷成一个球。
确实……好恐怖啊!!
这种畏惧感非常真实,也非常原始,是人在面对强大力量时会自然而然产生的恐慌和不安。
呜,早知道之前帮忙搬完东西就不要主动留在车里了,不不不,仔细一想也挺好的,就当给自己长个记性……话说这是哪门子的解压玩具啊!!随便一个都能沉得把我砸出脑震荡结果却被狼总徒手捏碎了吗?!
同样是为了解压,这种我在捏泡泡纸我老板在捏石头的差距,呃啊。
施梦苦着脸,用乱七八糟的吐槽缓解自己出于生物本能的恐惧。
沉重的喘息声在车内回荡,秦绝脚下一地齑粉,垂下来的两只手沾满了灰白色的粉末。
胃里溶解的药物一点点起效,缠绕在脑子里的躁郁被强制褪去,意识渐渐凝结成一团混沌的平和。
秦绝疲惫地闭上眼睛。
还成,比刚重生回来的时候省心多了。
扈长铗递来湿巾给秦绝擦手,张明双手扒拉着椅背,暗搓搓探出脑袋,憋了半天从后座的果篮里掏出一个苹果。
“……哥,你吃点水果不?”
秦绝没有立刻出声,她品味着用药过后的精神世界,感觉它既盘旋着掏空一切想法后留下的空白,同时也翻卷着寂静的崩溃。
就像困意上涌的时候一样,意志与愈发强烈的困顿相互对抗,攻击性被强行收缴,于是不得不剩下绵软的平静。
她用不太自然的温和语气道:“行,拿来吧。”
依稀记得果篮是赵雯雯送来的,说唐糯没吃完,既然她借的是兔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