煽情煽情,两人he。
两行字给秦绝整乐了。
他初入宦海,满腔热忱,一心想着为人民服务,自以为得了领导青眼,实际上却被上位者当棋子利用,最终稀里糊涂蒙冤而死,是千千万万个善良天真的理想主义者的缩影。
第二个角色是“回忆杀型”。
说的是某高官大佬曾几何时也是一个愣头青,后来经历诸多变故,被迫懂得了“在这个环境里,你要是想做成一件事,就必须先做你不想做的事”的道理,遂为了理想咬牙隐忍。
却不想长路漫漫,苦旅的尽头是迷途,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然走上歧路,与当初的自己背道而驰。
第三个反派配角是“愚忠小弟型”。
他从不把别人的性命和法律条文放在眼里,只在乎自己的家人朋友,遇事帮亲不帮理,一面作恶多端一面义薄云天。
后来,他因为贪婪和愚蠢做过了界,反派头子约束未果,觉得这个弟兄迟早会坏事,于是提前剔除隐患,用计把他灭了口。
秦绝将这三份剧本放到一边。
不太好评,回头再想想。
从功利的角度出发,三个角色中第一个最“完美”,可以说他在这部剧里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赚观众的眼泪和叹息,同时体现环境有多能吃人。
这样的人设和结局,不用想就知道播出后会引来多少心痛、惋惜、怜爱,对演员而言是个绝佳的吸粉选择。
但秦绝演戏又不是为了吸粉。
类似的人物,她其实已有演过。不论是《空碑》里的秦弟弟还是《熔炉》里的琴,都和这个角色有相似之处,是悲剧中最常见的那个“被打碎了的美好”。
再接着演一个类似的,也不是不行,只是感觉……有点过于舒适区了。
至于后两个,前者跟《囚笼》里赤那的情况差不多,只需要完成角色的前半部分,如果不考虑拒绝会不会得罪剧组、要不要放弃和老戏骨结识交流等场外问题,秦绝演或不演都可以。
毕竟戏份太少,更像客串,秦绝只是个引子,大头在老戏骨那边。
而最后一个,说句实话,剧方发来邀请的意思挺明显。
他们想要争议。
说得直白点,这个“愚忠小弟”要是从群演里挑一个人上来,那他就是影视作品里最常见的工具人炮灰。
但要是秦绝来演,就会变成:
“呜呜呜,好傻好疯一条野狗,对他又爱又恨怎么办!!最后被自己打心底里敬爱崇拜的老大亲手灭口也太虐了!!”
……所以说有时候演员还是不要长得太帅比较好。
演莫森和演汉斯的经历都告诉了秦绝一个道理:
这个看脸的世界,脸好看,人设和剧情再一言难尽,角色(在某些人的眼里)也初始自带时髦值。
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家里和网上的评论。
啊。痛苦面具。
秦绝幽幽地叹了口气,把注意力从回忆里拔出来。
低头,摸摸鼻子,不是很想接这份戏约。
事实上“愚忠小弟”这个角色也不像前面两个那样从设定上就必须要一个年轻小伙子,编剧想把他改成三十几岁、四十几岁,其实都行,并不耽误这个男配角发挥他的剧情作用。
总之先搁置,反正项目尚在筹备阶段,变数很多,不急于一时。
秦绝继续往下看。
下面两部奔着获奖去的电影不出预料都是文艺片,第一部的简介很意识流,邀约的行文风格也透着股文艺片导演特有的随性不羁——剧本还没定,要拍什么还没想好,总之你来不来?
秦绝对着手里单薄的几页纸眨了眨眼,直接去看附页备注。
“辜一彦。”她低声念道。
这个名字秦绝不陌生,辜一彦在龙洲也是极有名气的大导演,但这人既可以说是声名远扬,也可以说是臭名昭著,前者是因为他的实力和成绩的确过硬,后者是因为他身上十年如一日、圈内外皆知的“恶习”。
一言以蔽之,老跳票大师了。
拍电影全凭一腔“俺寻思之力”,今天没灵感,不拍,明天没状态,停工。
辜一彦执导的戏从来没有一部规规矩矩按照计划书如期拍完。
在他这里,一部电影拖个三五年是常事。有时候当初的投资商都破产了,他的剧组还没杀青。
演员进了辜一彦的组,一丁点儿主观能动性都发挥不出来,只能等,干等,等哪天哪个时间段这位大导演被缪斯女神垂怜,抽风似的把整个剧组叫起来开工,再临时做妆造听讲戏进演区,稀里糊涂拍一通不明就里的东西,完事带着疲惫和怨气回去休息。
然后回归干等的日常,每天无所事事却又必须时刻待命,等着辜一彦的下一阵抽风。
有不少演员都因为受不了这种神经做派而中途跑路,一些剧组的工作人员亦是如此,半路撂挑子不干的大有人在,是以辜一彦带的组总是几经波折,状况百出。
但偏偏辜一彦的才华允许他这样放肆,他作为总导演兼总编剧,作品产出的数量少得令人发指,却部部精品,只要能拍出来,就没有不拿奖的。
有人因此称呼他为蛊阎王,尊称,意思是他每一部影片从开拍到结束都是顶级养蛊,管你是资方还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反正总得死几个,精神死也是死。
也有好事者统计过辜一彦的血腥史——平均算下来,每有十部电影在这位大导演手底下拍着拍着胎死腹中,就有一部惊才绝艳的名作得以问世。
以至于现在辜一彦一说自己要拍个什么什么,就立刻有人开盘,赌这部电影是封神还是夭折给下一部做祭品,夭折的话最多能挺多久,过程中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