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令一出,这乡绅的一手旧籍应对举措当是废了,或许这乡绅该想新的应对之法了。”他道,“我相中的姑娘曾说过一句话,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长安府尹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点头颇为感慨的说道:“我大荣开朝时太祖陛下曾召天下精通律法的大儒编纂出了一套颇为‘缜密’的律法,但数百年一过,这套当年‘缜密’的律法早被人钻营出不少对策来了!可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么?”顿了顿,又瞥向林斐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当年温玄策论辩之名在外,一人抵得数十大儒,林少卿相中的这小娘子果真是好口才!”
“她只道自己是落水之后,生而知之罢了!”林斐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好口才什么的关系不大,重要的是她所看、所见与我所想一致罢了!”
林斐与温明棠的事在长安府尹看来是私事,他当然没有在这件事上深究,只道:“本官倒要看看这群钻研律法漏洞之人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陛下是去岁颁布的新令,才多久的功夫,这想出的急于求成的法子又能起多大用处。”
一路边走边聊,待进了童姓乡绅家的大堂,便看到那聚在大堂之中被京兆府衙的官兵拉着,正破口对骂的赵大郎夫妇以及刘老汉夫妇了。
至于新嫁娘赵莲……才进乡绅家门没几日,此时正穿着一身新裳,立在赵大郎夫妇背后没有出声。
那般“生不出儿子”、“祖坟死绝”的对骂话语直到长安府尹与林斐进来才噤了声。
一见长安府尹进来,正骂的唾沫横飞的刘老汉夫妇立时收了谩骂,连忙上前向长安府尹见礼,顺带着拘束中带着几分讨好的看向长安府尹身后的林斐。
虽说不知晓这位生的如话本子里似的翩翩公子一般的年轻大人是何人,不过看其身上那一身绯色官袍,即便不知晓林斐出自哪个衙门,也知晓他官阶不低。毕竟,这等绯色官袍可不是低阶官员能穿的。
比起刘老汉夫妇乍见林斐时的诧异同拘谨以及乍见陌生官员时的不安,那厢的赵大郎夫妇连同赵莲便好了不少,只拘谨着有样学样的朝林斐见了一礼,唤了声“拜见大人”之后,便不多话了,便连去岁挨了一顿板子的刘氏也只多看了林斐一眼,便老老实实的低着头不吭声了。
这两方的反应落在长安府尹眼中,他回头看了眼林斐,见林斐朝自己略略点了点头之后,长安府尹才咳了一声,转头看向那赵大郎夫妇以及刘老汉夫妇,还有呆在赵大郎夫妇身后的新嫁娘赵莲。
那刘老汉夫妇是告官的,自是见了长安府尹之后,下意识的心里有了底气,是以开口便道:“大人来了呢!”刘老汉夫妇说着,指向赵大郎夫妇以及他们身后的赵莲说道,“就是这小贱蹄子,去岁年关时来的村里,为了顶替我家怀了金孙的幺女,下手害死了我家幺女呢!”
“哪个识得你家幺女?”这话一出,刘氏便忍不住了,她出声骂道,“去岁我等才回的村,根本不识得你家幺女!你那幺女死之前,我闺女便不曾见过你那幺女!”
一旁的赵大郎也一反去岁刘氏当街被打板子也不吭一声的畏首畏尾之态,跟着说道:“我闺女哪里认得你那两个女儿?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