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腐化的大和尚们,哪怕加上琵琶湖周围的盟友们,真的抵挡得了细川氏未来注定的进攻吗?
“佛祖庇佑!觉慧师兄,宗门这么大张旗鼓的造船和雇佣浪人,与近江的大名结盟,恐怕会引来细川氏的注目吧?…我总觉得,这位细川氏在政变中登位,掌控幕府大权的年轻家主,不是易于之辈。而我天台宗,毕竟是佛门传承,没有武家那样擅长弓刀。如此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这以后的变局?…”
“嗯…细川政元?我亲眼见过他,那确实是个年轻又厉害的危险人物啊!…而我天台宗的未来?…”
两人聊着聊着,不知为何,聊到了这个沉重的话题。觉慧法师眯起眼睛,神色闪动,明显对年轻的细川家主很是忌惮。
若是细川氏整合好了内部,真的向天台宗掌握的近江进军…那比叡山哪怕拉上北畠氏与朝仓氏的盟友,再雇上一批浪人军团,又能否抵挡的住呢?
“阿弥陀佛!或许,那些强大善战的山靼人,也是可以借兵的对象?但他们不缺黄金,我们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吸引他们呢?…”
海风猎猎,觉慧法师沉吟不语,森野清神情幽幽。而最后的最后,觉慧法师摇了摇头,失笑道。
“森师弟,别多想了。暂时无需担心…今年明国的朝贡贸易,就是整个近畿最大的大事!至少,在幕府的朝贡船队,满载着财富与货物归来前,细川氏是不会动的,堺港也不会动,所有人都不会动…”
“而等到明年、后年,乃至更以后的未来…这未来的事,又哪里说得准呢?‘诸行无常,是生灭法’…哪怕是最不济的后路,我们也可以把袈裟一脱,换上山靼人的祭袍,就像渡边真澄一样,投奔虾夷地的黄金氏族…哦不,斯波氏族嘛!…”
“?!…”
在津轻海峡的海天中,森野清骤然睁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而觉慧法师倒是坦然,哪怕是说着“亵渎”的话,也依然一脸慈悲。
“阿弥陀佛!只要心中有佛法,吃肉饮酒又如何?只要心中有宗门,投奔山靼又何妨?甚至渡边所说的改信皈依,那也是无碍一颗佛心的。渡边那家伙,又岂能与我们相比呀?若是我们去了山靼虾夷…”
“哈哈!森师弟,这只是说笑,说笑而已!虾夷的苦寒之地,又哪有近江滋润?倒是山靼氏族的神烟,我可真是怀念的紧…要是有机会,得多弄些过来!别说是其他的僧正,就连西天的佛祖,也必然是会喜欢的!”
“阿弥陀佛,所谓‘供佛妙香,善果无量,遍诸十方。’供香和供烟,本就是修行妙法,功德无量啊!~~”
和船继续南下,穿过千里海滨,又变成赶路的小马。而当三月的春风吹过大半,在四月到来前,堺港十年一次的朝贡大船队,也终于准备妥当。堺港的商人们,向着岸上行礼作别。他们即将向西,驶向强大的大明,驶向和人心中‘天下最为富庶’的宁波港!>> --